第606章 人傀惊变

  子辉盘坐在窑洞内的矮桌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判官笔的木杆。笔尖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映照出他眉间深深的沟壑。

  十爷和十一爷突然派人送拜帖,这事儿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辉少,人带到了。"老狗掀开草帘,带进来三个埕彘弟子。子辉抬眼打量,心头顿时一凛。

  这三人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膝盖像是不会打弯,每一步都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表情——嘴角挂着完全相同的弧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白上布满细密的血丝。

  "黑狗派你们来,有何贵干?"子辉不动声色地问道,右手已悄然按上判官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五毒之气正在缓慢流转,随时准备爆发。

  为首的埕彘弟子咧开嘴,这个笑容像是被人用钩子硬生生扯出来的:"送...礼..."

  话音未落,三人突然同时抬手,动作整齐得如同镜像。他们枯瘦的手指抓住胸前衣襟,猛地一撕——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窑洞里格外刺耳。子辉瞳孔骤缩,他看到三人裸露的彘罐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疯狂蠕动,就像是沸水里翻滚的芝麻。

  "退!"

  子辉暴喝一声,判官笔横扫而出。

  银光如电,瞬间划过最近那名弟子的咽喉。鲜血还未喷溅,那三个彘罐就像充气过度的皮囊般炸裂开来。

  "砰!砰!砰!"

  三声闷响几乎同时爆发。

  血肉横飞间,一团黑雾喷涌而出,腥臭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窑洞。那不是普通的血雾,而是混杂着无数蛊虫的毒瘴!

  细如发丝的黑线虫在空中疯狂扭动,落地便钻入土中,而爆开的毒血溅在墙壁、地上,立刻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斑。

  "关门!"子辉厉喝,袖中甩出十多枚偃师皮影。

  那些偃师皮影,刚一落地就形成一个阵法,暂时阻隔了毒雾的蔓延。

  但仍有几滴毒血落在了水井里,清澈的水面立刻泛起诡异的墨绿色。

  老狗脸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幕,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毒和蛊,就是瘟疫,完了......"

  ......

  瘟疫的蔓延速度快得惊人。

  先是几个站在井边的丐帮弟子突然倒地不起,他们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指缝间渗出黑色的脓血。

  紧接着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黑点,就像有无数小虫在血肉里钻行。

  到了傍晚时分,花柳巷丐帮驻地附近的五口水井都已经泛起了不正常的绿光。

  "是埕彘的邪术,”白妹蹲在一具尸体旁,手指挑开死者已经发青的眼皮,露出布满黑色丝线的瞳孔。

  "埕彘一脉的秘传邪术,蛊虫混着人血,入水即活,沾者必死。"

  子辉站在屋檐下,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又一个倒下的丐帮弟子,那人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指甲已经把胸口的皮肤抓得血肉模糊。

  "能解吗?"子辉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白妹摇摇头,"除非找到母虫,否则三天之内,方圆里许内的人族、妖族都要死。"

  三子匆匆跑来,蓑衣上还在往下滴水:"辉少,东街又倒了七个!西头的王婆家小孩喝了井水,现在浑身长满了黑斑!"

  子辉攥紧判官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五毒之气正在不安地躁动,与外界蔓延的蛊毒产生着某种诡异的共鸣。

  就在这时,疤叔从雨幕中走来。

  他黑色的身影像是从夜色中直接剥离出来的,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是先前自爆的埕彘弟子的半颗头颅。

  "看。"疤叔用木刀挑开头颅的天灵盖,露出脑内一片暗红色的兽皮符。那符上的咒文扭曲如蛇,在雨中竟然还在微微蠕动。

  "人傀符?"子辉眯起眼睛。

  "红鸳的手笔。"疤叔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这些埕彘弟子早就被拍花一脉炼成了人傀。今日自爆,是红鸳借刀杀人。"

  子辉心头一震,猛地想起六姐红鸯的字条。原来那"小心埕彘"四个字,指的不是埕彘本身,而是被红鸳控制的埕彘弟子!

  "辉少!"二虎子跌跌撞撞地跑来,"徒家出动了三队'杀人黑'——黑兔妖兵,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子辉深吸一口气,冰凉的雨水灌入肺中。前有瘟疫肆虐,后有黑兔妖兵虎视眈眈,而红鸳的暗手还未清算......

  "疤叔。"子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带人封了所有水井,我去会会红鸳和黑狗。"

  疤叔的木刀横在子辉胸前:"你现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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