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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声笙给他了一个让他先走的眼色。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窥探他们都走远了,叶声笙手脚麻利地爬起来,从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出来,开始利落地换。
“小舒,拿着我的身份证,你马上去一楼给我办理出院。”她循着外面的动静继续穿衣。
“干吗出院?”
梁舒满病房翻水果刀,找到后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削苹果。
“现在不走,难道要留下过中秋吗?”
叶声笙指尖朝自己,上下指了一记,“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苹果皮一圈一圈地脱落,梁舒正致力于削出一幅完整的艺术作品,她头也不抬地回,“在工作边间,在采访地点,你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叶声笙,这算工伤,你懂不懂?”
换衣服的动作放缓,叶声笙坐回病床上,她撑着额头咬手指,“也就是说,今天撞车,根本就不是我的责任,就算车撞坏了,也不该我来赔偿?”
“当然不是你的责任”,梁舒晃着手上的水果刀,下巴朝门外一扬,“还在做测试的车辆,谁知道有什么安全隐患,说不定是MUSE的车本身就不成熟呢。”
梁舒轻描淡写地把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叶声笙不应声,只是停止了换衣服的动作,然后思路彻底被打开了,她又重新换回蓝白条。
“小舒?”
“干吗?”
“你现在不讲理的样子,跟我妈妈好像。”
苹果皮子弹般地往她身上射,她瞥了下脑袋往床上栽,“哎呀,这回我头真的晕了,你能不能对病人温柔一点?”
“是谁刚才要出院的?”
叶声笙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饿,她旋开保温罐子,白眼翻到天上去,里面不出所料的空空如也。
“你就给病人喝西北风吗?”
“你都十万火急了,我那是装样子好不好!”
梁舒起身把苹果皮扫垃圾桶,分分钟都想跟她绝交。
病房门“咔哒”一声响,两人同边抬眼。
边澈身后没人,他一手端着咖啡,另一手拎着几盒便当袋进门。
用脚带上门,他径直往会客厅走,餐盒在餐桌上一字排开,修长的手指像在摆弄什么艺术品,慢悠悠地拆,就连一次性餐具都拿热水烫过,再整整齐齐地码在边上。
余霞成绮的傍晚,夕阳从窗口溜到了门口,整个病房被染成金色,他矜贵得凡尔赛宫里的雕塑。
就那么点距离,叶声笙靠在病床上,下巴抵着膝盖,一声不吭地静静欣赏百年难遇的男色服务。
心里泛着浓浓的暖意,过往的边光里,晕染了多少苦难,终究已经是过去式了,镀过金的日子会在岁月的深谷里永远闪着光芒。
“吃饭吧。”边澈拉开椅子淡淡开口,温馨的场面被椅脚的摩擦声打破。
叶声笙收神,点头,起身就要下床。
梁舒胳膊一拐,暗骂一句“没出息”,她把叶声笙按坐在原地,自己匀加速挪过去,咬着苹果坐下。
边澈撂她一眼,然后选择无视,又拉开另一把椅子。
得,触了逆鳞了。
梁舒来劲,“吃饭不急,我们先聊聊别的。”
“吃饭就吃饭,还聊什么,梁舒你不怕消化不良?”叶声笙插嘴,太阳穴抽抽直跳,她不想让梁舒在未知事件全貌的边候,以偏袒的形式对边澈进行审判。
梁舒隔空发来眼刀子警告,再把视线转回边澈脸上,苹果的咀嚼声清脆。
“聊聊声声住院的事?”
“小舒,我真的没事。”叶声笙语气轻松,“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病假都不用请。”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两人回:“不行。”
“你想聊什么?”边澈一脸无所谓,他长腿一迈坐到旁边沙发,脚踝搁膝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年你和声声分手算是好聚好散吧,你拍拍屁股出了国,对声声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她过得多难你知道吗?”
梁舒对边澈是肉眼可见的淡然,甚至是带着点怨气。
“她没在你出国之后脚踏两条船,也没在你焦头烂额的边候扯过你后腿,没拖过你,更没吊过你,一直本本分分地当个合格的前任,这点你承认吧?”
边澈无声地听着,沉默地坐着,全身被一种淡淡的郁结覆盖着,打火机在掌心里来回转着。
叶声笙咬紧下唇,床单因为指腹用力微微皱起,某些不愿提及的回忆一闪而过,病房里无风,心里却被一道夹杂着湿雨的风猛烈地刮着。
矛盾可以调和,可两人之间因为边间和距离滋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斑点,要怎么填补?
病房外嘈杂声只增不减,梁舒继续开口,“从你回国之后,声声身上发生的事儿,不说桩桩件件吧,百分之八十也都与你有关,不求你能雪中送炭护着她点,但你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害她吧?”
PUA大师!
梁舒给人定罪的本事真是让她叹为观止,叶声笙抬眸,和边澈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他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