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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既然是二少爷吩咐的,我自然会办到。”

  她微笑着弯下腰,将碍事的高跟鞋脱下,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又将裙摆仔仔细细的打好结,踮起脚尖,摆了个开始的姿势。

  纤细到一折就断的脚踝陷在手工长毛地毯里,在巨大水晶吊灯明亮的灯光下,白皙细腻的小腿反着光,连方才匆忙打结时不小心划到的地方慢慢泛上的一抹红痕,都清晰的浮现在所有人眼前。

  几乎在场所有的雄性,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注在那抹扎眼红痕之上。

  除了提出这个小要求的边二少爷。

  叶声笙看了那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一眼后,朝乐队的方向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她收起笑容,闭上了眼,眼角那滴倔强的泪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无声的顺着苍白脸颊往下坠落,摔了个粉身碎骨。

  柴可夫斯基的经典旋律响起,叶声笙的动作一顿,心底某个隐秘角落慢慢抽痛起来。

  …居然是天鹅湖二幕白天鹅变奏…

  尽管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但千万次的训练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随着音乐,叶声笙本能的抬手旋转,即将抬腿时,她绷直的脚尖在空中停顿了半秒,之后破釜沉舟般往上、再往上…

  身后人群发出惊呼,叶声笙心里只剩麻木。

  这些人,衣冠楚楚,欢聚一堂,正在舞蹈的美貌少女就是今晚的主食,他们伸出无形的刀叉,一起将她的尊严肢解凌迟,啃噬殆尽。

  想到这里,叶声笙清晰的感觉到本不该出现痛觉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

  本该漂亮完成的A la seconde被打断,仅仅在Round de Jamie en lair就强行结束,叶声笙惊讶睁眼,视野中却只能看到边二少爷铁青的脸。

  他完全失去了方才的游刃有余,浓黑的锋利长眉压下,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瞳中像是燃着两团烈火,大步走到她身旁,一言不发的攥住她纤细手腕,拽着发懵的女孩大步往外走。

  先前被他拿在手里的水晶高脚杯被猝不及防的带倒,鲜红如血的葡萄酒滴滴答答的顺着大理石桌面往下淌,将白色地毯染成血色。

  一片狼藉中,叶声笙茫然的抬头,在激烈晃动的视角里,踉踉跄跄的顺着他的步伐往前。

  巨大的水晶吊灯在他头顶投下一片虚幻光圈,将他的表情模糊,叶声笙的视线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窥见他紧绷的锋利下颌角。

  怒意昭彰。

  见他突然离开,宴会主人着急的走了上来,挤出笑容试图挽留,“二少爷,您…”

  “滚!”

  低沉的呵斥落在耳中,那人却顾不上生气,再次挤出笑,知趣的压下所求之事,和在场的其他人一起,目送两人消失在电梯口。

  等他们一走,所有人脑子都只剩下一句话——

  二少爷今天这火,发的怎么这么邪乎?

  “叶小姐,安静一点。”

  边澈冷着一张脸,屈指疲惫地揉着眉心,制止了她对于他身体的赞美。窗外骤雨飘零,车身行驶时,不便摇下车窗,以至于鼻尖萦绕着源于她身上的馨香无法散去,令他肌肉本能地绷紧。

  不能继续逗弄他,叶声笙有些遗憾,她坐直脊背,定了个闹钟,自顾自地接起来,语气为难:“师傅,我都快到上车点了,你才让我取消订单,根本没地方躲雨。要不你绕个路过来?我可以加小费。”

  挂断电话后,叶声笙在手机上胡乱滑动,屏幕冷蓝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像是懊恼至微微出神。

  “地址。”好友申请备注是:[冉颂舟]

  对面见申请通过后,秒回,做了个自我介绍。

  不过几秒,又发来了新的开场白。

  [谈小姐跑得这么快,该不会是觉得太无趣了吧?]

  叶声笙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边澈的联系方式,从别人那打探他的消息很容易被察觉,像冉颂舟这种主动送上门的,正合她意。

  她径直敲出了边澈的名字,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好一阵,才发来一行字:[发小,能不熟么]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今天向她搭讪的人很多,众人哪怕没有明说,叶声笙也知道,多半是她爸不知道在什么场合操心过她的终身大事,冉颂舟显然也处于其中一列。

  都是聪明人,叶声笙也懒得迂回婉转,索性开门见山。

  [Xu.:我想追他]

  [Xu.:是不是比较麻烦?]

  冉颂舟很快回复:[相当棘手]

  [舟:谈小姐是想让我当你的军师,帮忙参谋?]

  一点就透。叶声笙是射击馆长期会员,同几位教练相熟,没多久就收到了边澈现身的消息。当天射击馆清了场,安保不敢拦她,又畏惧惹怒了里头的大人物,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我是边先生的朋友。”

  叶声笙知道这句话最终会原封不动地落回边澈耳朵里,哪怕听者无心,这段callback也能激起一阵细微的波澜。

  高挑空的场馆褪去人潮鼎沸,只有边澈逆光立于活动轨道靶对面,青筋盘虬的手掌架着把GSG—STG44步枪,亮银色子弹壳散落一地,折射出熠熠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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