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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母同胞的弟弟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理应出面安抚群臣。
只是他这边才看着火被灭了,想着先找到自己的儿子再说几句话将赴宴的宾客都安顿好送回各自家去,结果就看到萧翎被陆晏着急忙慌地抱了出来。
胡乱中陆晏一边抱着萧翎一路快跑一边大声喊着:“快叫太医——”
萧缙在定睛一看,自己儿子脑袋上不知道为什么破了,血流如注,就连靠着的陆晏半条肩膀上都被鲜血染红了。
这一幕出点把萧缙魂都吓飞了,那还管得了其他的,赶紧上前拦住陆晏。
他倒是也不问这是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你就跟他待在这,不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了,我去喊太医来!”萧缙其实还想摸摸萧翎,只是他一碰到萧翎的脸就更担心了。
萧翎现在整个人冷的简直不像个活人,唯一还在昭示着他还活着的就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了。
陆晏应下来,他就这么落寞地抱着萧翎站在一边,萧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感觉这两个小孩又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人来止住血!
*
萧翎站在一片白茫茫中,他眼前的景物很奇怪。
为什么皇帝跟他老爹站在一片雪地里?而且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争吵,萧缄猛地推了一把萧缄:“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这重要吗?”萧缙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吼道。
“我小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母后会对我们两个态度完全不一样,明明我们两个都是从小就被养在膝下的……”萧缄现在冷静下来了,他苦笑一声摇摇头质问着萧缙。
“我这么多年只当自己是太多疑的,可是我怎么想都没想到我竟然不是母后生下来的!只是外面的一个舞姬生下来的外室子!”他的语气再次提高,茫茫雪地里那是如此的刺耳。
“……也不能这么算,其实我听母后说父皇本来是想接那个舞姬进府的,只是生下你就没了……”萧缙想安慰萧缄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解释道。
他其实是想告诉萧缄他不是外室子。
但是到了萧缄耳朵里就变了味:“你想说什么?朕是什么可怜的东西吗?需要你告诉我这些!”他猛地甩了下袖子,寒风中他们二人的衣摆都在猎猎作响。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了,良久萧缙先开了口:
“不要说这些了,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萧翎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跑了出去。
他原来是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树后面,他能感觉到此时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那是知道了巨大的秘密时的慌张。
可能是因为萧翎站的比较远,他们二人又都在想着其他事,还真的没有发现一直在偷听的萧翎,他就这么穿过一棵棵高大的树木跑了下去。
萧翎只能看到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直到走到一个四处是帐篷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
“世子,你看到陛下了吗?我有要是禀报。”萧翎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歇了一会,气都没喘几口就突然听到有人喊道。
他回头,只见来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的甲胄,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那个,陛下在跟我父王谈论要事,李廷尉要不先等等,不然告诉我转交?”萧翎急忙站直了,对着那个李廷尉说道。
“那就忙烦世子了,豫州的陆被雪封住了,只能走兖州绕到青州再南下了。”说着那个姓李的廷尉摇了摇头,眼底全是担忧:“但是胡人已经迫近了。”
萧翎心下一沉,知道现在的情况怕是更加严峻了。接着他又听到对方说,“姚将军打算带一路侍卫去引开他们。”
只是听完这句话,萧翎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变了,在次能看见的时候他听到自己在雪地里急迫的喊道:“我留下来带着一路人挡住他们!不行李廷尉要护着陛下南下!原本侍卫就不多了!”
这是他在对着萧缙说道的,随即他也不管萧缙拼命想抓住自己的手,直接夹紧马肚子带着二十来人停下来。
茫茫大雪中,他看到对面追兵为首的是杜勇。
萧翎心中一颤,这人为什么会活着?只是他还么想出什么来,身体就不受控制,或者说就没受过他控制一样冲了出去,一阵刀光剑影,血色染了他的整张脸,萧翎眼中都是一片红。
萧翎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坐在台下看戏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呢?
他低头正好看到了自己胸腔里没入的剑,随即整个人像是一个破了的口袋一般摔下了马,骨骼破碎的声音像是透过灵魂传到他的耳中。
他最后看到的是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叠嶂。
萧翎的眼前完全暗下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听到了杜勇的声音:
“听说这是个什么世子,给我把头割下来挂到城墙上!”耳边是一阵嘈杂的喊声。
接下来他的意识就已经完全消散了。
萧翎看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知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这太真实了,就连刺痛都是如此的真实。
他现在处在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间内,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虚无的,这个时候他终于能从刚才惊心动魄的打斗中分出神来细细想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