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以己度人

  刚要开口，九长老却已经拂去银须上的魔气，转身面向众人。

  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最后落在一个年轻弟子身上：

  “赣锋，从今日起你就暂任为师的九长老位置，替我照顾华云宗。”

  话音未落，九长老已化作一道青光，直冲巫山而去。

  萧峰心中大急，想要追上去阻拦，赣锋也是紧随其后。

  可惜两人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九长老的身影消失在云雾中。

  “九长老！”萧峰心中悲痛，却又无可奈何。

  “师父！”赣锋眼中含泪，握紧了拳头。

  众人抬头望向巫山之巅，只见一道耀眼的青光在山顶闪烁。

  九长老已经飞到了镇魔碑前，只见他咬破舌尖，鲜血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道古老玄奥的符文。

  九长老双掌按在碑身裂缝上，浑身真元如银河倒卷，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碑身剧烈震动，裂缝中伸出一只漆黑如墨的魔手，狰狞可怖，直抓向九长老。

  然而那魔手刚一触及九长老的真元，就被灼得滋滋作响。

  魔气疯狂侵蚀着九长老的身体，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泛着青光的仙骨。

  尽管如此，九长老依旧岿然不动。

  他的真元化作一道道光链，将那魔手牢牢缠绕。

  魔神的咆哮声隐约传来，却被九长老的真元死死压制。

  山下众人看得心惊肉跳，不少弟子已经泪流满面。

  萧峰和赣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之色。

  “我们上去帮忙！”

  “对，绝不能让九长老独自面对魔神！”

  两人说着就要动身，却被身后的弟子们拦住。

  “你们冷静啊！”

  “九长老让我们离开，肯定是有他的考虑。”

  “现在上去，只会给九长老添乱啊！”

  萧峰和赣锋听了这些话，心中挣扎不已。

  他们明白弟子们说得有道理，可眼看着九长老独自面对如此凶险，又怎能甘心就此离去？

  萧峰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就在这时，巫山顶端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紧接着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就在此时，九长老突然仰头长啸，一道透明的光人从他体内飞出。

  那是九长老的元神！

  只见光人双手结印，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青光。

  在这光芒的笼罩下，镇魔碑上的裂缝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咔嚓、咔嚓”碎裂的石块重新拼合，裂缝中溢出的黑气被青光压制。

  眼看封印就要彻底修复，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吼——”

  这一声咆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充满暴戾。

  紧接着，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冲天而起，将九长老的元神团团包裹。

  “师父！”萧峰心中大急，就要冲上前去。

  然而，九长老的元神却岿然不动。

  他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以我百年道行，换人间百年安宁！”

  这一刻，九长老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从年少时初入修行，到中年时苦心钻研，再到如今白发苍苍。

  他不曾后悔走上这条路，更不曾后悔此刻的选择。

  “徒儿们，为师此生无憾。你要记住，修行之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九长老在心中默默说道。

  青光与魔气剧烈碰撞，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镇魔碑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如同一张大网，将黑色光柱彻底吞噬。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魔气散尽。

  九长老的肉身化作点点星光，在空中缓缓消散。

  只留下一柄破碎的拂尘和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简，静静地躺在地上。

  赣锋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知道，自己敬爱的师父，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众弟子无不泪流满面，他们望着那枚玉简，知道那里面必定蕴含着九长老的遗言。

  可此刻，谁都没有勇气去触碰它。

  萧峰心中更是复杂。

  九长老的牺牲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赣锋心头。

  他跪在地上，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