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孙太后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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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帝王,如今独坐破屋,身着旧袍,形容枯槁,唯有一口气尚存。

  景泰帝朱祁钰对这个哥哥毫无怜悯。

  对朱祁镇的供奉,更是苛薄得近乎羞辱。

  食无盐肉,衣无新锦,药无良剂,连温饱都难维持。

  总而言之,直接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朱祁镇之所以还坚强的活着,靠的是钱皇后在宫中缝制针线细物,托人悄悄带出变卖,换来粗粮和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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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贵为天子的男人,如今靠妻子纫针度日,身心皆伤,尊严尽失。

  为此,朱祁镇不知咆哮崩溃了多少次。

  近日,当他得知“太子朱见深被废,改封沂王”之时,彻底破防了。

  在南宫撒泼打滚了好半天,指名道姓要景泰帝讨个说法。

  “朱祁钰,你囚禁我,废我儿,你到底要做绝到何时!”

  除了哑然回荡的回声,南宫无人应答。

  半日后,孙太后才姗姗来迟。

  太后孙若薇,是朱祁镇的生母,也是宣德帝的皇后。

  全天下所有人都放弃了朱祁镇,只有孙太后没有。

  她每日出入南宫,探望废帝与幼孙,亲手为他们熬粥洗衣,清理残破屋宇。

  昔日高坐太后之位的她,如今彷佛位庶民母亲。

  她每日出入南宫,探望废帝与幼孙,亲手为他们熬粥洗衣,清理残破屋宇。

  昔日高坐太后之位的她,如今彷佛位庶民母亲。

  但她知道,仅凭她一人之力,护不住儿子与孙子。

  尤其是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新皇,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温文谦和的孩子。

  而是手握江山、目中无人、冷酷无情的帝王。

  于是孙太后找到了徐闻。

  越王府内,檐下风吹庭竹,茶烟袅袅。

  孙太后缓缓步入正厅,身着素色宫装,未带仪仗,低眉顺目,自称“孙氏”。

  徐闻早在厅中候着,见她神情肃然,立起身来,微一作揖,算是礼待。

  这位孙太后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气度典雅。

  两人隔案而坐,气氛一时凝滞。

  “越王。”

  孙太后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哀求:“臣妾知您位高权重,朝中重臣,陛下倚重,但我儿虽曾误国,却终究是大明正统,我孙见深,自幼仁厚,无半分野心。如今受此际遇,非其之罪。”

  她自称臣妾,显然没有把徐闻当做臣子。

  孙太后语调微颤,继续道:“我不求富贵荣宠,只愿王爷念一念旧情,看在臣妾夫君宣德帝的面子上,护我孙一命,若将来朝局变幻,愿他有一条活路。”

  说到此处,孙太后已低头含泪。

  这位孙太后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气度典雅,保养的如同三十来岁的美妇人。

  她这么一哭,倒显得惹人怜惜。

  徐闻面色凝重,缓缓起身,看着比自己小近三十岁的妇人。

  “太后之意,老臣明白。”

  徐闻走至窗前,语气平静道:“沂王朱见深虽已废储,然陛下尚留其京中,未加罪责,老臣虽无权插手宗室事,但……既太后开口,老臣自会多留一心眼,保其安稳。”

  孙若薇眼中一亮,起身屈膝深拜:“臣妾多谢王爷。”

  她一拜未起,忽然低声道:“若王爷不弃,臣妾虽已年迈……愿以身相酬,只求护儿护孙。”

  话音未落,徐闻神色倏变,厉声呵斥:“太后慎言!”

  他眉宇一凛,直视眼前美妇:“徐闻一生,忠于社稷,护国为先,从无私欲妄行,太后若是为保亲人,而自损尊贵之身,岂不堕了帝后风骨?”

  孙若薇羞愧难当,低声啜泣,躬身不语。

  厅内一时寂静,只余风吹竹影、檐下滴水声声。

  良久,徐闻语调缓和,望着她坚定地说:“请太后放心,沂王虽非储君,老臣自会暗中照拂,只愿他日后持心自律,无妄为、无妄言,方能保得一生平安。”

  孙若薇泪眼婆娑,连连点头:“多谢王爷,多谢……”

  当日下午,孙太后步出越王府。

  她坐在车轿中,微整衣带,手扶金丝凤钗,将衣领扣好,又拢了拢鬓发,目光沉静清亮。

  “越王看似老迈,不想精力如此旺盛,老当益壮,至少还能再活三十载......”

  “若大明有一线希望,愿藏在沂王一脉,若将来有天变,我孙仍能以仁立世,不负我今日屈身所求。”

  孙若薇心中默默念道。

  随后命令马车驶向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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