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把没有用的自己扭曲掉(下)

/>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创作。

  那是他的十七岁。

  用眼睛去观察生活,这是他的老师教给他的,自己的双眼能够看见世界的一切,每一个自己所窥探到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美好的部分,还有不怎么美好的部分,这两者都可以成为他书写时候的灵感。

  当然,最大的灵感源自于现实。

  “呼……”

  他坠入到建筑物之中,从建筑物的‘间隙’,从椅子和椅子之中的间隙,从地板和地板的间隙,从一切‘空’的地方穿过,这是一场梦,一场从记忆之中提取出来的梦,即便这里再怎么完整,再怎么接近现实,这里终究不是现实。

  所以,它总会有和现实不同的部分。

  正如之前所说的,在这里,细节本身就可以用来判断他在哪里,地上的草到底是细致的,还是一团模糊的绿色,远处的景色是详细而清晰的,还是无法辨别的……这些都是用来判断自己到底是在‘哪一边’的凭证。

  ——有什么可抓牢的?向谁去呼救?我们能信赖什么?

  他无法用自己的恩泽伤害任何一个人,他的恩泽本就不是用于伤害他人的,换个角度,如果不是为了伤害他人,那么,这一份恩泽在‘此时’就很有用了。

  他从建筑物的缝隙之中坠落,然后平稳地站在音乐厅的门口,从音乐厅的里面坠落到音乐厅之外,紧接着,他开始奔跑,不是在平地上奔跑,而是踩在那些模糊的景色上,那些没有被记忆详细描绘出来的部分,他在那模糊的间隙之中再次坠落,然后站在远处的地面上。

  梦。

  梦是混乱的、不可捉摸的,现实之中的规则和考量在这里很难产生作用,这里的大部分规则和基本都源自于这一颗大脑,查理·弗朗索瓦·古诺的大脑,她成为了一个异端,一个重叠的肉片,他们从这些污浊之中找到了她的大脑,提取了她的源,一颗黑色的心脏,然后借助恩泽进入到了这残留的记忆之中。

  ——只有死亡才是确实无疑的。

  他看见那穿着红色裙子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音乐厅的门口,那弥撒曲的旋律穿过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弥漫在他所在的一切之中。

  “进堂咏。”她抬起手,“第一。”

  节奏宛若心跳,一下,然后又是一下,这节奏并不明显,带着一种无序的混乱。

  噗通,噗通。

  现在,一切都和之前不同了,莫泊桑这么告诉自己,如果说之前是他试着询问那些内容,那么现在,就是那个名为古诺的少女想要从自己的身上挖掘出什么……不,不仅如此,现在那个女孩想要通过他得到更多的内容。

  先醒来再说吧。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不太清晰的记忆,穿过梦‘苏醒’的那一层。

  叮。

  然后,他站在了自己的宅邸之中。

  “先生,您回来得真快。”站在不远处的管家这么说道,“您不是去音乐厅那边了吗?”

  “……啊?”

  莫泊桑没有理会那位管家的询问,因为,他依旧能够听见进堂咏的声响,他还在这里,他还在这座城市之中,刚才他并没有‘醒来’,没有从梦中惊醒,他还在这个梦中,他还在这一份思维之中。

  一个拉芙兰人民的星期天并没有出现问题,他确实使用了这份恩泽来让自己醒来,可是……他还在这里。

  他还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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