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补印诸事
将封印之事宣诸道门?
天命三清顿似丈二和尚,一时摸不着头脑。玉清子将头向右转,上清道人将头向左转,纷纷传音问曰:“这孽障前倨而后恭,究竟憋着甚么坏?”“道兄可曾看出端倪?”
当中太清道人蹙眉忖了忖,道:“那凶剑杀气非常,若不加封印,长此以往势必侵蚀天地,连我玄门中人也等闲难受,芸芸众生更不消说。
“故此若能助力封印,使生灵免遭涂炭,功德不小。他想借此立威玄门,也未可知。
“一则沽名钓誉。
“一则借势压人,令我等慑于悠悠众口,不便轻举妄动。
“此乃……阳谋!”
“但凡那孽畜有个三长两短,外界必先认定是我等暗施谋害。”上清道人不由自主剜了宠渡一眼,“岂意此獠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深沉心思。”
“更怀揣诸多异宝。”太清道人语带笑意,“若非根性低劣,还真教人以为是哪家天骄出山历练。”
“那又如何?”玉清子不屑反问,“吾为天命,往古来今何曾惧过?大不了灭世重开,另立地火水风!——左右也非头一遭。”
“话虽如此,却不至这般草率。”太清道人一副生怕玉清子肆意妄行的模样,——似乎因此在别处世界吃过类似苦头,“道友该不变应万变,静观后续,切莫因小失大,又丢了仙家体面。”
“道兄言得是,且看他如何作为。”玉清子气焰微敛,“想当年弼马温大闹天宫,何等威风!到头来不也没能跳出如来手心?本尊还就不信了,这厮还能比那泼猴更妖孽。”
三位道者眼神交换。宠渡见状,料其暗中商议,好整以暇观望,并不急于催促;迨三人再看向自己,知有结果,这才补充道:“晚辈别无他求,幕中不消有声儿,只画面即可。想来以三位仙长的手段,当是小菜一碟。”
天命三清心头更疑,但自恃修为碾压,吃准了宠渡掀不起甚大风大浪,便不假思索应下,“如尔所请。”
叵奈宠渡又道:“出口有愿,非是这般空说。”
玉清子一听就恼了,“尔孽障目无尊长还自罢了,还妄想本尊以道心起誓不成?!”又道:“莫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等非但不会从中作梗,反而会如实昭示天下。”上清道人冷笑着接过话头,“惟其如此方能教你明白,在吾三尊驾前,任尔机关算尽,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过犹不及,宠渡见好就收,笑咪咪言道:“如是甚好。那便有劳三位仙长显圣。”上清道人没好气冷哼一声,随即掐诀,念咒,拂袖,将指尖一点金芒斜射。
光至中天,状似烟花一般当空炸开来,化有万朵金莲,每朵鸡子大小,如流星划破长空,飞射四面八方,顿时立竿见影。
上有西域佛宗、绿金山摩云洞之类的豪门巨擘。
中有藏在鬼林深处的冥宗。
下至籍籍无名的江湖末流。
隐秘如妙蛙谷、建木巅这样不世出的古老势力;甚而世所周知如“墟海”这样的散客汇聚之所。
凡此种种,天下方外之地近乎同时都有一朵金花凭空飘落,转瞬化作偌大扇形光幕,显露出补全诛仙封印的情形。
各路人马正愁无从窥探详情,冷不丁有此一茬。恰应了老话,——“瞌睡来时有人送枕头”,暂也顾得细究个中原委,更无暇理会为何单有画面而无声响,惊疑之际争相贪看,只求一睹为快。
但见三尊分立,呈“品”字将宠渡与剑围在垓心,合力施为,一手压制诛仙杀气,一手勾绘封印,不一时成形,仍似剑鞘一样将剑套住。
剑在上。
人在下。
宠渡闭眸盘坐,催动金身,顿有万道金辉透出画屏。
幕前看客们忙侧头回避,或抬袖遮眼,不自觉啧啧称奇。
“好家伙。这是三位天尊给他护法?”
“殊遇如此,死当无憾矣。”
“换我能吹一辈子!”
“不对啊。”神照峰上有人疑道,“先前封印煞气,先天符意已然消耗殆尽。此有目共睹。为何那魔头还能催用金身?”
“咝!……还真这么回事儿。”
“非但未曾式微,反而炽盛数倍。”
“有过之而无不及。”
追根溯源,亏了玉清子连番折磨,宠渡固然死去活来,却也因祸得福,得益于那仙浆玉液,不单重塑肌体,也滋补了血肉,令一身铜皮铁骨更为坚硬;连精气神也异常抖擞,以致无量金身更上一层楼。
循着冥冥感应,磅礴的符意从宠渡身上自行汇入封印,势若百川归海,将封印肉眼可见地凝实;但到底是先天灵宝,欲将剑上杀气封印,自非一时三刻工夫。
乘此间隙,横眉老祖取出一盒来。而今那竹杖老叟去向不明,又有三天尊亲自坐镇,实可谓大局已定,不消他费心,正该为自个儿着想。
老祖传音将落云子唤至近前,郑重交代,“为师要重铸肉身,劳你代为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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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脚跟轻轻一磕,将四面高大石壁拔地而起,围在周遭,聊以隔绝外界耳目。老祖取出封存多年的骨肉,借秘术孕育新生。非止一时。不题。
却说随着先天符意不断填充,封印渐固,诛仙剑随之越发平静,不复先前蠢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