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积疴上焦

  然,那正平心下叹罢,便望那孩童,柔声问道:

  “乙为何字?”

  见程乙再躬身,道:

  “蒙医帅问下,字乃言万物生轧轧也。”

  此话一出,饶是让那宋正平心下一颤,倒是说在了心缝里。

  此典为《史记,律书》所载之言。别说他那只知道饶世界惹祸的儿子不知道,这读书之人也鲜有人细看的《史记》!

  那宋正平听着小童言出典籍,那心里已经爱他爱的不行了。且是嫉妒了那程之山,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竟然有这般的后人也!

  遂抚其头问:

  “可曾入学?”

  程乙听得问下,又躬身一礼,道:

  “回医帅问下,尚在南京国子监读书。”

  听得“南京国子监”出口,那宋正平心下又是一惊,蹙眉望了那程乙。

  诶?小小的年纪便入那南京国子监读书不好麽?

  能说出一点不好的,就是那金陵离这开封汴梁有些个远而已。

  啊?什么?金陵?

  不,不,首先这宋朝的“南京”且不是大家熟知的金陵。这“南京”所指乃北宋陪都“应天府”。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商丘那一带。大中祥符七年升格为南京。

  不是就不是罢,但是,这“国子监”也算是北宋最高学府了吧?小孩子天资聪慧,一早便免试去国立大学读书不好吗?国立大学耶!那会全国也就一所了吧?全国唯一的高等学府,在那里读书还不够你臭屁的?

  唉!倒是如此且也罢了。臭屁不臭屁的且不敢说。在当时但凡是个孩童自幼在那读书的就两种人的后代。一是忠臣、良将之后,自幼丧父,或父战死疆场。这个算是皇帝养其遗孤的赏赐。

  这二麽,基本上就算是质押了。只因父辈掌握了王朝的命脉,皇帝得要押个人质在手里。

  嚯!你这话说的有点大了。除了皇帝谁还能掌握一个王朝的命脉?权臣麽?

  权臣?你权的再厉害,横不能弑君。尽管也有弑君,罢免皇帝自己作江山的。比如宋太祖此类人等。但是比起这路人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路人官不大,顶天了能到四品的原职,但却能掌握一个王朝的命脉。

  这路人就是被唤做天官的司天。掌管天、星二相,权有司时之责。堪皇陵,定都城,直接责令六部。权臣?在他手里也就是个星星走错路就能把你的官禄齐根给断了。皇帝?一个预言天灾,若是应验,就能让你下罪己诏自己骂自己。真惹恼了他们也能喊出一个“岁在甲子”!

  这玩意且不能随意放任自流,漫天野地里长了去。没准儿哪天,一时兴起,弄出个“夜观天象”,给你来个有嘴说不清,这江山便是坐不得了。

  小主,

  皇帝一看,这不行啊,你掐我命根,我手里也不能没东西。得嘞,让你的儿子孙子来国子监读书吧。

  于是乎,这程家幼子入得“国子监”真真的就如同入“监”了,权且作得一个质押,压了父辈的口舌也。

  宋正平且是知晓此事,想罢,心下悲悯之心顿生。

  且不容那程鹤多言,伸手一抱,便掠去了后院。

  早在后院门口抱着宋若偷着观看的宋母,见那孩子过来,且抹了眼泪招手道:

  “饶是见不得这个……快来,婆婆有果子与你吃……”

  说罢便一把拉过,搂在怀里不肯撒手。

  这眼泪还没来得及擦,一帮的丫鬟婆子呼啦潮的围将上来,塞糖递果的骗去眷院与那宋若玩耍。

  宋邸家人匆忙的打了梳洗的水,端了素果茶点送上大堂。

  宋正平见那堂上无事,便也背着手跟着帮丫鬟婆子陪了程乙玩耍。

  程鹤梳洗完毕,宋粲便起手奉了净口水来。程鹤慌忙双手接了,道了声:

  “承谢。”

  龟厌便点了香,三支合一递与那程鹤。

  程鹤拜祭又哭了一通,宋粲与那龟厌拉来劝罢便让那程鹤坐在孝子位。

  程鹤跪了,叩手道:

  “两位恩公,家父且留下些什么与我?”

  这一问却把两人给问郁闷了。龟厌低头,心道:还留下什么,当时那老头说跳就跳,都没给人个反应时间的。东西?你想多了,话都不曾留下一句!

  那宋粲亦是个惭愧,当时情况紧急却只顾的跑路也,却没留意那郎中留下何物。

  但是你横不能说,你爹当时跳的急,我们还没来的急拦一下,这老头就本着炉子去了,弄的我们连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你这样说,程鹤会疯的。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那汝州之事与那程鹤娓娓道来,前前后后细细的讲了一遍。

  听罢,那程鹤道:

  “饶是艰险,倒是连累了济尘禅师……”说罢,也觉自家失言,又赶紧拱手宋粲、龟厌两人,道:

  “姑且谢过两位恩公周旋。”

  这下来的如然,害得两人赶紧的还礼。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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