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
?”但话音未落,纸人忽然发出“咔嗒”响,肘关节的竹钉松脱,整条胳膊“啪嗒”掉在棺材盖上,金箔袖管里滚出半粒黑色药丸,散发着甜腻的怪味,混着尸油味钻进鼻腔。
墙角的老王翻了个身,草席发出细碎的响:“头儿,您说这纸人……咋跟咱衙门里的卷宗似的,一翻就掉东西?”他摸出火石打亮油灯,豆大的光映着纸人空洞的眼窝——黑瓷片不知何时掉了,露出里头嵌着的铜钉,钉头刻着个极小的“王”字,边角还沾着暗红的血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大牛忽然从草席里探出脑袋,鼻尖沾着草屑:“老王头,您说这‘王’字……是不是王扒皮那老匹夫的记号?昨儿他来停尸间找茬,靴底就沾着跟这一样的细沙!”他忽然指着地上的药丸,“还有这丸子,咋跟城西药铺卖的‘安神丸’不一样?俺娘说,正经安神丸该有药香,可这玩意儿……”
“这不是安神丸,是‘秋石丹’。”张小帅用刀尖挑起药丸,刃口刚触到丸体,表面竟渗出细小红点,像极了人血凝结的珠,“用童男童女的……”他忽然顿住,望着纸人胳膊里掉出的碎布——靛青色底纹绣着缠枝莲,正是前朝户部官员的官服纹样,“赵贪廉当年私吞的赃款,怕是都用来炼这伤天害理的东西了。”
老王的烟袋锅子在掌心转了两圈,烟油蹭在碎布上,竟将缠枝莲纹晕开,露出半只獬豸角:“大人,您父亲当年查‘齿轮案’,查到赵贪廉时忽然暴毙,卷宗里说他‘急病而亡’,可现在看来……”他指了指纸人腰间的“冤”字刻痕,“怕是被人灭口,连骨头都做成了纸人支架。”
停尸间的梆子敲过四更,夜风裹着雪粒子撞在窗纸上,纸人残缺的袖子又晃了晃,这次露出藏在竹骨间的半片黄表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齿轮阵,阵眼处写着“寅时三刻,药引入炉”——字迹与张小帅在父亲旧档里见过的密信一模一样,连笔尾的抖痕都分毫不差。
“寅时三刻……”他摸着黄表纸上的“药引”二字,指尖触到纸背的凹痕,是用力刻下的“童男”二字,“赵贪廉的宅子闹鬼,每隔三年就死个穿靛青官服的人,不是鬼作祟,是有人借‘凶宅’炼药——三任房主,怕是都被当成了‘药引’。”他忽然望向老王,“还记得李县丞家那具缺心的尸体么?伤口边缘的齿痕,跟这纸人胳膊上的竹钉纹路……”
“一模一样。”老王接过验骨刀,刀刃在油灯下映出自己眼角的疤,“当年您父亲说,‘齿轮计划’的核心不是贪腐,是炼丹——拿活人做药引,炼能让贵人‘长生’的毒丹。赵贪廉不过是个跑腿的,背后的……”他忽然压低声音,望向木板墙外的黑暗,“怕是宫里的人。”
大牛忽然打了个寒颤,往棺材底又缩了缩:“头儿,咱咱咱……要不咱别查了?这事儿牵扯到宫里,咱小小的提刑房……”“住嘴。”张小帅用刀背敲了敲棺材沿,“我爹当年把獬豸牌断角塞进我襁褓时,就知道这事儿迟早要有人扛。”他指了指纸人腰间的“冤”字,“你瞧这刻痕,是用指甲抠的,指腹的茧子跟义庄那具童男骸骨的一模一样——他们活着时被当药引,死了还要被做成纸人,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夜风忽然加大,木板墙发出“吱呀”响,纸人仅剩的一条胳膊被吹得指向窗外——那里,棺材铺的“义顺”招牌在风雪里摇晃,“顺”字的页边被吹得卷起,露出底下的“逆”字暗纹。张小帅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血书:“獬豸断角,断的是官威;人心不断,断的是鬼蜮。”
“老仵作,”他将黄表纸折好塞进内袋,指尖触到父亲的残牌断角,“明日去顺天府,向王扒皮讨城西凶宅的地契——就说咱提刑房要设‘义庄分点’,专门查验无名尸。”他望着纸人空洞的眼窝,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刺骨的冷,“当年他们用‘鬼’吓退活人,如今咱就用‘人’镇住恶鬼——那宅子不是凶宅,是他们的炼丹炉,更是咱们的刑房。”
老王将烟袋锅子磕在纸人头上,火星子溅在“寅时三刻”的字迹上,竟将“寅”字烧出个洞,露出底下的“冤”:“大人放心,咱这把老骨头,当年能替您挡刀,如今就能替那些孩子挖坟——赵贪廉藏在宅子里的齿轮丹炉,咱就是拆了地基,也要把它翻出来。”
大牛忽然从棺材底爬出来,攥着纸人掉落的胳膊:“头儿,这纸人……咋处理?”
张小帅望着纸人胸前的金箔——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刮痕,歪歪扭扭写着个“张”字,像极了他的姓。他忽然将纸人抱起来,让月光穿过纸人眼窝的空洞,在地上投出个“人”字:“埋了?不。”他摸出验骨刀,在纸人后背刻下“冤”字,刀痕里渗出血珠——不是纸人血,是他自己的,“这纸人,以后就挂在凶宅门口,当咱们的‘门神’——告诉那些装鬼的人,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敢跟鬼抢公道的活人。”
梆子敲过五更,晨光初绽。张小帅背着铺盖卷走出停尸间,纸人被他扛在肩头,金箔在风雪里哗哗作响,像在替无数冤魂呐喊。他腰间的獬豸残牌断角蹭过纸人脚踝,断角处的“张”字,此刻与纸人后背的“冤”字,在晨光里拼成个残缺却坚定的“倔”——是倔强的倔,是绝不低头的倔,是哪怕断角流血,也要替死人撕开黑暗的倔。
而停尸间的棺材里,那粒“秋石丹”还在滚着,甜腻的怪味混着尸油味,渐渐被晨风吹散。但有些东西,却在这风雪夜扎了根——比如张小帅掌心的血,比如纸人后背的“冤”,比如獬豸牌断角的光,终将穿过凶宅的鬼火,照亮这人间最阴暗的角落,让所有拿人做药引的“活鬼”,都在真相的光里,无处遁形。
小主,
《尸语者手记·凶宅秘录》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续)
但指尖触到棺木时,他还是顿了顿——这具待葬的“富贵楠”棺木,前日里还装着城西当铺掌柜的尸身,此刻空了,却在棺底留着道新鲜的刮痕,呈半月形,边缘沾着靛青色的布料纤维,细看去竟是官服暗纹。“老掌柜,”他敲了敲棺沿,验骨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脊上“提刑司”的旧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具棺木前日抬去李府,怎的又抬回来了?李县丞家的白事,难不成闹了鬼?”
木板墙缝里漏进老掌柜的咳嗽声,烟袋锅子敲在门框上,火星子顺着墙缝溅在他青布靴面上:“张旗牌您可别咒我!”老掌柜的声音带着颤意,“李府的小厮说,抬棺过十字街时,棺木里忽然‘咚咚’响,像是有人在里头敲板子!县丞夫人当场晕过去,说这棺木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死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