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废后

  皇后乌拉那拉氏站在长春宫的窗前，指尖死死扣住窗棂，骨节泛白。

  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宫女的哭喊，慎刑司的人正将长春宫的宫女嬷嬷一个个拖下去问话。她的心腹春桃和王嬷嬷早已被带走，至今未归。

  “娘娘……”一名小宫女颤抖着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苏总管带人搜宫，连您的妆奁都翻遍了……”

  皇后恍若未闻，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她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毒计竟这么快就败露了。

  当年她给年贵妃下毒，致使她不孕，至今无人察觉；而这次对淑妃下手，不过半月就被发现了。

  她突然想起，当初年氏给林芸送去香料，也被林芸一眼识破，短短一日便让真相大白。

  “妖女……林芸一定是妖女！”皇后猛地转身，眼中迸出怨毒的光芒，“否则怎会次次都能识破本宫的计谋！”

  她跌坐在凤椅上，脑中一片混乱。当年她嫁入皇家，凭借乌拉那拉氏的显赫家世和太后的支持，稳坐中宫之位。她以为皇上子嗣凋敝是天意，却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因此被废。

  “不，本宫是皇后！是抚远大将军费扬古之女，皇上不可能废了本宫！”她喃喃自语，可心底却涌起一阵寒意。皇上对淑妃的宠爱，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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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乾清宫

  废后的旨意一出，朝堂震动。满人大臣纷纷上书，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恒亲王允祺率先出列，高声道：“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乌拉那拉氏更是满洲大姓，岂能轻易废黜？此举恐动摇国本啊！”

  紧接着，大学士马齐也上前一步，言辞恳切：“皇上，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多年，贤良淑德，天下皆知。若因一时之事废后，恐伤皇室颜面，还请皇上三思！”

  满朝文武中，满人大臣几乎全部跪地请命，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而汉人大臣则大多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站着，眼神闪烁。

  就在此时，张廷玉突然出列，朗声道：“臣有本奏！”

  雍正抬眼看他，淡淡道：“讲。”

  张廷玉躬身一礼，声音清晰而有力：“臣以为，皇后之位，当以贤德为先。乌拉那拉氏谋害皇嗣，毒害妃嫔，如此恶行，如何能母仪天下？若因家世显赫便纵容其罪，岂非让天下人耻笑我大清无纲常？”

  此言一出，满人大臣纷纷怒目而视。恒亲王允祺厉声喝道：“张廷玉！你一个汉臣，也敢妄议皇后之事？”

  张廷玉不卑不亢，拱手道：“王爷，臣乃朝廷命官，自当为天下百姓直言。皇后不贤，便是国之大患，臣不敢因私废公。”

  汉人大臣中，渐渐有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他们虽不敢明言，但心底却因张廷玉的胆识而生出一丝期望。或许，这朝堂之上，因着淑妃，汉臣也能有一席之地。

  十三爷允祥和九爷允禟站在一旁，始终沉默。允祥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看向四哥，四嫂向来古板木讷，但四哥也不是冲动之人，想来有他们不知道的缘故；

  而允禟则一言不发，他对皇后没甚感情，对林芸嘛，或许是因为合作的缘故，反而好感更多一些。

  其他皇室宗亲见状，纷纷上前反对。庄亲王允禄高声道：“皇上，废后之事关系重大，还请皇上念在乌拉那拉氏一族的颜面上，从轻发落！”

  朝堂上吵作一团，雍正冷眼旁观，手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眼中寒意渐浓。

  雍正冷笑一声，缓缓起身。他一抬手，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众卿所言，朕已悉数听过。”雍正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今日，朕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他走下台阶，一步步逼近跪地的满人大臣：“你们口口声声说皇后贤良淑德，可曾见过她毒害妃嫔？你们说废后动摇国本，可曾想过，朕的子嗣凋零，才是真正的国本之危！”

  恒亲王允祺抬头欲辩，雍正却猛地甩出一叠奏折，砸在他面前：“自己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贤后！”

  奏折散落一地，上面的罪状清晰可见。朝臣们纷纷低头，脸色大变。

  雍正继续道：“乌拉那拉氏自嫁入皇家，便以毒计排除异己。年贵妃不孕，是她的手笔；淑妃中毒，是她的谋划！后宫女子小产皆出自她之手，朕的子嗣，险些断送在她手中！这样的皇后，留之何用？”

  满人大臣哑口无言，汉人大臣则暗暗握拳，眼中闪过痛快之色。

  张廷玉再次出列，高声道：“皇上圣明！如此毒妇，确不配为一国之母！”

  雍正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回到龙椅前，沉声道：“废后之事，朕意已决。乌拉那拉氏谋害皇嗣，罪证确凿，着废为庶人，终身幽禁冷宫。其族中涉案者，一律严惩！”

  朝堂一片死寂，无人再敢反驳。

  雍正缓缓坐下，目光深远：“至于选秀之事，朕今日一并答复——朕的后宫，朕自有主张。若有人再敢妄议，休怪朕不念旧情！”

  退朝后，满人大臣面色灰败，匆匆离去；而汉人大臣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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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

  皇后——不，如今已是庶人的乌拉那拉氏瘫坐在地上，凤冠霞帔已被剥去，只剩一身素衣。她望着空荡荡的宫殿，突然癫狂大笑：“本宫是皇后！皇上不能废了本宫……不能……”

  殿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