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难熬

  雍正回到养心殿，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他眉间阴郁更深。

  他挥手遣退所有宫人，只留苏培盛在殿外候着。

  "双胎..."他低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案。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此刻却像一把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不得安宁。

  芸儿腹中孕育着他的两个骨血，这本该让他欣喜若狂，可随之而来的，是数月不得亲近的煎熬。

  "苏培盛！"他突然扬声。

  苏培盛推门而入："奴才在。"

  "去把方才给淑妃诊脉的刘太医再传来。"雍正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苏培盛一愣，抬头偷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奴才这就去。"

  待苏培盛退下，雍正起身踱到窗前。夜色已深，他想起方才林贵人那拙劣的勾引，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不仅没勾起他的兴致，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那脂粉香气太过浓烈，与芸儿身上淡淡的清香截然不同。

  "皇上，刘太医到了。"苏培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中，额头几乎贴地。他刚回太医院准备歇下，就被急召回来，心中忐忑不安。

  雍正转过身，目光如炬："刘太医，朕问你，淑妃如今身孕五月，腹中双胎，可还能..."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可还能侍寝？"

  刘太医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愕，又迅速低下头去。他喉咙发紧，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皇上竟专宠淑妃至此！连怀着双胎都要...

  "回、回皇上，"他声音发颤，"淑妃娘娘胎象稳固，若、若小心行事，应无大碍。只是..."

  他咽了咽口水，"不可剧烈动作，时间也不宜过长，最好...最好采用侧卧位，减轻腹部压力..."

  雍正眯起眼睛："可有风险？"

  "若、若谨慎为之，风险不大。但为保万全，微臣建议...建议皇上再忍耐数月..."刘太医额上冷汗涔涔，生怕自己的话触怒龙颜。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刘太医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雍正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刘太医如蒙大赦，连连叩首后退出了大殿。

  "苏培盛，备水，朕要沐浴。"雍正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嗻。"

  浴池中热气氤氲，雍正闭目靠在池边，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紧绷的肌肉。脑海中却不断浮现林芸的身影——初见时她上阳县的单纯灵动，被封为淑妃时那羞涩的笑容，还有今日倚在软榻上，腹部明显隆起的模样。

  "芸儿..."他低声唤道，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水面。

  他记得第一次临幸她时的情景。那时她刚入宫，战战兢兢如受惊的小鹿。触碰她肌肤的瞬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她的生涩与纯真，与其他妃嫔刻意的逢迎截然不同。

  水渐渐凉了，雍正却仍沉浸在回忆中。从何时起，他开始期待与她的每一次相见？从何时起，后宫中其他女子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甚至开始厌倦那些刻意的勾引和算计，只贪恋她眼中那份纯粹的温柔。

  "皇上，水凉了，要添热水吗？"苏培盛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雍正这才回过神来："不必了，更衣吧。"

  穿上寝衣，雍正却毫无睡意。他走到书案前，翻开一本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墨迹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化作林芸含笑的眉眼。

  "啪"的一声，他合上奏折，起身道："摆驾延禧宫。"

  苏培盛大惊："皇上，这都三更天了..."

  "朕说，摆驾延禧宫。"雍正的声音不容置疑。

  夜色如墨，御辇在宫道上悄无声息地行进。延禧宫的守门太监见圣驾突然降临，吓得跪地不起。

  "淑妃睡下了吗？"雍正沉声问道。

  "回、回皇上，娘娘方才还亮着灯，这会儿怕是刚歇下..."

  雍正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独自走入内殿。殿内只点着一盏小小的宫灯，昏黄的光线下，林芸侧卧在床，腹部隆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听到动静，她猛地睁开眼，见是雍正，惊讶地撑起身子。

  "皇上？您怎么..."

  "别动。"雍正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躺着就好。"

  林芸顺从地躺回去，却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雍正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