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责任

的一只手摸出了裂口,扒住了外面的地。

  夏溯奋力扭动,触手也愈加用力的推,顾不得钻心的痛,才将上半身拖出裂口。她立刻坐起身,大张着嘴,整个上半身因为吸气颤动着。

  冷冽的空气灌入喉咙,像是往里撒了把硬碎的玻璃渣。氧气灌透肺部的快感盖过了喉咙的割痛。胸口的堵闷也逐渐缓解。

  夏溯短暂的歇了一下,用没断的那只手拨开身边怀绕着的白骨,将下半身慢慢拖出裂口。在她调整呼吸,一手撑地坐着时,才分出心思环顾四周。

  那些张牙舞爪的谔知现只是铺满地面的骨架。一块块骨头散在地面,相互连接。浅蓝色的光隐去了骨头森白的颜色,散发出微弱的荧光,在绿雾里砌出凹凸不平的浪。雾不停滚动,逐渐凝结。

  夏溯低下头,查看搭在腿上的断臂。她并不是在检查伤势,而是对手肘处嵌在刀刃的东西起了兴趣。

  夏溯用另一只相对完好的手把一块白色的肉从臂刃上拔下。肉块随着夏溯手指发力握住微微收紧,但没有变形。夏溯知道这是祭坛的心脏。

  当祭坛中的地皮握住夏溯的脊椎时,她感到了回收谔知尸骨时同样的振动频率。夏溯明白过来,她后背正下方,埋藏着祭坛的心脏。走投无路的她折断一只手,把心脏挖出,避免了自己被压成肉泥。

  夏溯将心脏揣进怀里,借助触手的力量起身。当务之急是重返会议室。

  夏溯赶回会议室,外面散落着一地白骨,谔知不见踪影。夏溯也没看见任何人类。正当夏溯准备走进会议室查看时,被雾中两道若隐若现的蓝吸引了注意力。

  “杰克?”

  夏溯唤道。

  随着两道蓝越靠越近,一个高大的轮廓在雾里轻声靠近。

  在摧毁祭坛后,整个髅骨星的雾变得更为浓重,能见度低的可怕。夏溯朝着即将走到跟前的身影眨了眨眼,身体放松许多。为了固定断臂而攥紧的手腕松力,断臂轻轻搭在身侧。

  “他们回飞船了。我在这等你。”

  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透过交织的雾传来。

  杰克的身体拨开迷雾,浮现在夏溯眼前。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

  夏溯转身:“走吧。”

  两人并排在绿雾缭绕的小道中前进,返回飞船。

  阴沉的视野逐渐被白光替代,杰克走去通知飞船准备起飞。夏溯则走向一片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知道自己无法救下所有人,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还是会觉得惋惜。

  夏溯走向不远处伤员,轻声问:“死了多少人?”

  那名伤员肩膀和手臂上好几个血洞,正颤颤巍巍的缠着绷带。

  “不多,我们还没来得及数。幸亏打了一会后所有谔知就散成骨头死了,我们才没损失多少人。”

  伤员抬起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夏溯,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夏溯沉闷的点点头后就离开了。她转身走向飞船的另一侧,从很远就看见了宿罗。他鲜艳的红发和其他血迹斑斑的身影交错,倒显得没那么显眼。

  “看看是谁回来了。”

  宿罗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不满,散漫的靠在墙上。他偏着头,眼睛却戳向夏溯。

  安咎还是像往常那样静立在一旁。

  夏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宿罗讥讽道:“现在担心了?打仗的时候也不见你人。”

  不等夏溯开口,安咎抢先一步好奇的问:“你做了什么?”

  宿罗诧异的看向安咎,挂在墙上的身体都不由得站直了一些。

  他不解道:“什么意思?安咎。”

  安咎没有理会宿罗,一直盯着夏溯。他黑色的眼睛像极了一口水井。

  从头顶照射而下的灯光里,安咎的虹膜变为很深的灰色。如同围住井口的石墙。

  夏溯经常坐在简陋的石墙边,一手拂过青苔,一手撑在牢固斑驳的石块上,与井水交流。水流动的悠然,但必有回应。

  瞳仁就是井水中央,深不见底的黑与甘甜的井水本为一体,不知池底溺了什么。也许会瞥见一条轻摆而过的鱼尾,红白相间的鳞片。或是死缠的水草。

  夏溯回望向安咎的眼睛。和他相望有种能把所有事一吐为快的安心感。

  她示意两人坐下,又在机舱内寻找杰克的身影。杰克正好朝着他们走来,也坐到一旁。夏溯能感觉到三人探究的目光揪在自己身上,便将在髅骨星上发生的事讲于三人听,不过有一部分情节被自己篡改了。

  “所以一开始只是直觉?”

  宿罗眉毛拧巴着问。

  夏溯看向玻璃外越加清晰的景象,随着飞船飞离髅骨星,雾气也逐渐消散。

  “直觉对于我们角斗士来说是一个重要因素,不是吗?”

  夏溯耸了一下肩,故作轻松的说。

  杰克和安咎没有立刻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夏溯没有回望,而是一直看着玻璃。

  杰克探出身子,将双手搭在膝盖上。那双蕴含了八大洋的眼睛近在咫尺。

  “你在说谎。”

  夏溯终于把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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