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进军阿鲁台王庭

  玉龙城西北,乌云如同被血浸透的战旗,沉甸甸地压在阿鲁台王庭的穹庐之上。

  首领鬼力赤猛地挥开案几,鎏金酒盏与风干的牛羊肉轰然坠地,青铜狼首纹的杯耳在毡毯上划出三道狰狞的血痕。

  "这群没用的女真人!"他腰间的九环刀随着暴怒的动作铿锵作响,狼皮靴狠狠碾过满地狼藉,

  "本汗给他们的铁甲能装备三千勇士,箭矢够射穿整座燕山,巴图鲁却把仗打成这般模样?!"猩红的胡须随着喘息剧烈颤动,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帐中弥漫着浓烈的马奶酒与血腥气,大祭司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悬挂在穹顶的萨满神鼓,铜铃发出细碎的嗡鸣。

  "大汗且看。"他指向牛皮地图上蜿蜒的朱红箭头,指甲在玉龙城位置重重一戳,"秦王朱樉亲率五万铁骑增援,那可是连蓝玉都忌惮三分的狠角色。"

  鬼力赤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帐外狂风呼啸,将牛皮帐篷吹得猎猎作响,烛火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就算明军增援,也不至于让巴图鲁溃不成军!"他抓起案上的羊髀骨狠狠掷出,骨节撞在铜炉上发出闷响,"那些自诩精锐的女真骑兵,连汉人的妇孺都不如!"

  大祭司缓缓掀开染血的鹿皮斗篷,脖颈处的萨满图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他用青铜匕首挑开羊皮卷轴,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斥候密报:"大汗请看,明军的火器营已在玉龙城南列阵,虎蹲炮的射程足以覆盖王庭。"刀锋划过地图上的补给线标记,

  "他们更担心后路被截断——这比追杀巴图鲁要紧得多。"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的悲嘶,鬼力赤冲到帐口,正看见巡夜的勇士被抬进营地,胸前的箭簇还在汩汩冒血。

  血色残阳中,远处扬起的烟尘如同不祥的黑雾,隐隐传来明军特有的号角声。他握紧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传令下去,所有勇士披甲备战!本汗倒要看看,这群汉人能有多硬的骨头!"

  大祭司望着天边即将吞噬落日的乌云,枯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默默将神鼓上的铜铃重新系紧,在狂风中低声念诵起古老的战歌——这场风暴,远比鬼力赤想象的还要凶险。

  朔风卷着砂砾抽打在明军旌旗上,明军向王庭推进。

  忽有两骑快马自后方疾驰而来,踏碎满地冻雪,鎏金马鞍上的螭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二叔!"朱雄英的枣红马人立而起,少年将领的银鳞甲尚未沾染征尘,却已隐隐透出杀伐之气。

  朱允熥紧随其后,腰间的狮头佩刀随着颠簸撞出清脆声响,仿佛迫不及待要饮敌血。

  朱樉勒住踏雪,鎏金护甲摩挲着缰绳发出细碎声响。

  他望着两个侄子年轻的面庞,目光扫过朱雄英护心镜上的蟠龙纹——那是太子一脉独有的徽记,此刻在残阳下竟与自己的玄甲泛着相似的冷芒。

  "你们想好了么?"他的声音混着呼啸的北风,"这不同于倭国也不同于围剿明教那次,铁蹄踏过的地方,连白骨都不会留下。"

  朱雄英挺直脊背,甲胄缝隙间露出半截猩红披风,恰似他眼底跳动的火焰:"二叔,若连战场都不敢踏足,又何谈守护大明山河?"

  他忽然握紧腰间短剑,剑柄上的螭虎纹硌得掌心生疼,"依依她...她会明白,我若贪生怕死,才是真正辜负了她。"

  朱樉闻言眯起眼,余光瞥见朱允熥攥紧的拳头。他坚定地说道:"比起在应天看那些老狐狸阴恻恻的眼神,我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

  少年话音未落,远处忽有号角声破空而来,惊起一群寒鸦。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朱樉突然策马逼近,玄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若你们血染沙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要让皇爷爷皇奶奶如何承受?"

  他的声音低沉如滚雷,却在触及朱雄英倔强的目光时,想起多年前自己初上战场时,同样不肯低头的模样。

  朱雄英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是围剿明教时留下的印记:"二叔能留二婶和未出世的弟弟在应天,我们为何不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随行的亲兵纷纷侧目,"难道只有二叔的妻儿才值得牵挂?"

  朱允熥趁机将长枪狠狠插入冻土,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二叔,就让我们跟着您杀个痛快!"

  少年眼中闪烁的狂热,与朱樉记忆中某个雪夜如出一辙——那时他也这般渴望证明自己,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远处传来明军战鼓的轰鸣,朱樉望着侄儿们年轻的面庞,忽然轻笑出声。

  他伸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头,鎏金护甲在暮色中闪过一道冷光:"既然来了,就做好当尖刀的准备。"

  话音未落,他已调转马头,血屠卫如血色洪流般继续向前,"传令下去,加速行军!今夜要让王庭的狼嚎,变成送葬的挽歌!"

  朔风卷着雪粒掠过明军阵列,铁蹄踏碎冰面的脆响与皮甲摩擦声交织成紧张的韵律。当探马高呼"阿鲁台军阵已现"时,四十里的雪原突然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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