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烦恼如何破敌
李星群笑着握住她作乱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甲传来:“陛下忌惮我又不是一日两日,麾下五千骑兵,背后还有柳家商号...”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像是想起了朝堂上那些明枪暗箭。
赵新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忽然凑近,发间的银铃轻响:“管他呢!在我心里,你可比那些虚名重要得多。” 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旧疤,那是为救她留下的伤痕,“等打完这场仗,我带你去江南看梅花,就我们两个。”
李星群呼吸一滞,耳尖迅速染上绯色。他别开脸,故意板起脸:“说得好像我是为了你才拼命似的。”
“不是吗?” 赵新兰歪着头,眼里盛满笑意,“星群弟弟最好了~” 她话音未落,就被李星群用披风裹住整个人,温暖的气息将她笼罩。
“再叫我弟弟,就把你丢到雪地里去!” 李星群闷声说道,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紧了紧。帐外风雪依旧,而帐内的炭火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咸阳大营的捷报即将送往京城,上面依旧没有李星群的名字,可此刻相拥的两人,谁也不在意那些即将被历史掩埋的虚名。
郑秀珍的干咳声惊得帐内烛火猛地一颤,摇曳的光影里,李星群慌忙松开环着赵新兰的手臂,耳尖的绯红还未褪去。赵新兰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披风下摆绊得踉跄,李星群伸手去扶的动作又引得郑秀珍低低轻笑。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郑秀珍抖落肩头积雪,狐裘大氅上的银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早知道该等你们赏完雪再过来。” 她眼角含笑,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两人局促的神色。
李星群喉结滚动,弯腰行了个礼,玄色披风下摆扫过地面:“前辈折煞晚辈了。不知此番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他余光瞥见赵新兰正慌乱整理发间歪斜的银铃,耳垂红得像要滴血,连忙别开眼。
郑秀珍解下毛领,指尖划过案上未干的朱砂封印:“看见这场大雪,你们没有什么想法吗?” 她忽然抬手,接住从帐顶缝隙漏下的一片雪花,冰晶在掌心化作水珠,“落雪了,渭水是不是就要结冰了?结冰了的话...” 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骑兵是不是能过河了?”
赵新兰捏着披风的手指骤然收紧,睫毛上未化的雪水簌簌落下:“难道我们正面突击他们?” 她望向摊开的军事地图,渭水在沙盘上蜿蜒如银蛇,此刻却仿佛成了缚住大军的锁链。
郑秀珍踱步到帐前,掀起一角毡帘。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将她的鬓发吹得凌乱:“这还不至于。但渭水结冰后,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中。总不能让将士们在这冰天雪地里,活活耗死在西岸。” 她转身时,披风扫过案几,几张密报 “哗啦” 散开,露出东齐军营在渭水东岸的布防草图。
赵新兰盯着地图上渭水最窄处的标记,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 “兵贵神速” 四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李星群掌心旧疤的位置,她深吸一口气:“这一点可以考虑。只是渡河后如何避免腹背受敌,还需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李星群已取来羊皮卷,将炭笔重重按在结冰的渭水河道上:“若要出奇制胜,我们可在东岸...” 三人的身影渐渐重叠在跳动的烛光里,帐外风雪依旧,却掩不住这场突如其来的谋划,正悄然改变着战局。
朝堂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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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鎏金铜鹤香炉里,龙涎香正焚出袅袅轻烟。赵受益将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重重按在紫檀御案上,釉色明黄的茶盏被震得轻颤,琥珀色的茶汤溅出几滴,在明黄的奏报上洇开暗痕。案头堆叠的军报里,“咸阳大捷” 四字用朱砂圈得通红,旁边附着的斩首数目下,又画了三道醒目的波浪线。
“好!总算有个像样的捷报了。” 皇帝指尖敲着奏报中 “转守为攻” 的段落,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下浮动。他忽然停住动作,目光落在末尾附页的将领名单上 —— 赵新兰的名字用朱笔勾了花边框,种师道、杨可世等人的勋位旁注着 “加邑三百户”,唯独李星群的名字后,只潦草地批了 “功过相抵” 四字。
“李星群这次,也不过刚够将功折罪?” 赵受益拿起羊脂玉镇纸压平卷角,语气听不出喜怒。殿外传来太监扫雪的 “簌簌” 声,与檐角冰棱融化的滴水声交织,更衬得殿内寂静。
领班军机大臣张尧佐躬身向前,象牙笏板在袖中发出轻响:“回陛下,李将军此次... 确是协同有功。” 他斟酌着措辞,眼角余光瞥见皇帝捻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连忙补充,“但主要功绩,还是在于赵将军调度有方,种帅等老将奋勇杀敌。”
“新兰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有她母妃的风范了。” 赵受益脸上终于露出笑意,随手拿起案侧的鎏金印章,在捷报末尾重重按下,“传旨下去,赏赵新兰锦缎百匹、黄金千两,种师道等人各升一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空旷的御座,“至于李星群... 便让他继续在赵将军麾下历练吧。”
张尧佐额头渗出细汗,连忙应喏。却见皇帝话锋一转,手指重重叩击着舆图上京兆尹府的标记:“齐军虽退,但京兆尹府的围困还未解除。朕问你,大清的援军到哪里了?”
“回陛下,” 张尧佐展开袖中密报,冰裂纹的宣纸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昨日接真定府急报,大清援军已过井陉关,三日内便能抵达太原府。” 他话音未落,便听见御案上的茶盏被猛地推到一边,皇帝起身时,腰间玉带的蹀躞带钩撞在桌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催!” 赵受益指着舆图上东南方向的红点,那里用朱砂标着 “方腊之乱” 四字,“告诉他们,只要解了京兆尹府的围,朕便拨十万石漕粮助他们征讨西齐。东南的方腊... 不能再拖了。” 殿外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将皇帝的声音压得断断续续,唯有御案上 “功过相抵” 的朱批,在摇曳的烛光里,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