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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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主上!属下不敢隐瞒!赫姑娘她……她曾突然传信与我!信中言及,她在幽州那边的暗桩传来紧急密报!刘仁恭和刘守光父子彻底闹翻了,刀兵相见!更可怕的是,有风声说……说阿保机可汗的鹰犬已经秘密介入了!”黄逍遥的声音因紧张而带着颤音,“阿保机……他扶持刘守光对付他爹刘仁恭!幽州那边现在就是一团乱麻!而最要命的是,赫姑娘在信中说……说幽州暗桩那边有极隐晦的线报提到,阿保机……他似乎察觉到了您在石洲的踪迹!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您!”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真切的恐惧和焦虑:“赫姑娘怕极了!她怕您有危险!所以……所以她立刻动用了她能动用的所有力量,毒蛇九子中她最信任的几个黑蛇卫,暗中撒了出去,四处搜寻您的确切行踪!她说,无论如何,要确保您的安全!她还……她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务必留神,留意……留意我们北斗七子其他几位哥哥的动向!”黄逍遥一口气说完,几乎虚脱,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声清晰可闻。

  “幽州暗桩?”顾远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微澜,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顾哥,您……您也知道,幽州暗桩,这……这只有我们北斗七子兄弟七人,还有……还有毒蛇九子当中九蛇他们知道!”黄逍遥急切地补充,“赫姑娘就是怕这个节骨眼上,暗桩那边出事,很可能就是我们内部有人……有人生了异心,会对您不利!她才格外紧张!”

  "我听了赫姑娘的话,暗中调查了王哥他们!越调查让我越想越害怕!我暗中和她联络,对消息,她说手下好像心越来越不齐!她怀疑是银兰,因为这个女人最近老是行为怪异!我这面更感觉诡异!除了王哥,二哥和三哥经常在一起,不知道夜里去干了什么?四哥五哥在一起好像说要去玩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六哥老是沉默寡言,基本上现在老不和我们在一块,我摸不准……因此经常见赫红的黑蛇卫和她联系……"

  顾远的目光在昏暗中变得更加深邃幽暗。黄逍遥的陈述,像一块块拼图,将他心中的疑虑暂时压了下去,却又在另一处掀起了波澜。他脑中飞快地闪过北斗七子每个人的面孔和行踪:

  老大王畅,耿直忠诚,甚至不惜铤而走险联合史迦“逼宫”劝谏自己勿要沉沦,忠心毋庸置疑。

  老二姬炀,老三李襄?燕子矶的契丹美妾,城西地下赌坊的疯狂赌局……他们的夜半失踪,是沉溺温柔乡和赌瘾。老四邹野,自己最可托付的心腹,他的“玩乐”,实则是奉了自己的密令,暗中监视着他们。老五左耀——那个痴迷翠烟阁头牌小芳的家伙,挪用珍贵寒铁去打首饰讨好佳人,私下不知还倒腾了多少东西……

  老六李鹤……那张总是沉默阴郁的脸浮现在眼前。他母亲被乙室部贵族虐杀的仇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顾远曾答应替他复仇,可潞州之战刚过不久,金牧那面密报传来,那个仇家竟病死了。李鹤的迷茫和愈发孤僻,似乎也说得通了。

  这些信息,与黄逍遥此刻的汇报,丝丝入扣。他确实没有说谎。至少,在描述北斗七子其他人动向这一点上,是真实的。那么,他力保赫红的这份急切,这份情意,这份关于幽州暗桩和阿保机动向的情报……可信度骤然升高。

  小主,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赫红?王畅的情报……是哪里出了岔子?还是说,王畅看到的“异心”行为,另有隐情?或者,是赫红手下其他人假借她的名义行事?

  顾远陷入短暂的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叩击着紫檀木的案几边缘,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笃、笃”声。这细微的节奏,是他在高速运转思绪时的习惯动作,如同精密的机括在计数。

  黄逍遥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紧张地观察着顾远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等待着他的裁决。

  “我记得,”顾远低沉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疏离感,“赫红在拜火教左帐时,与蓝童、谢胥,关系可是相当……密切。”他刻意在“密切”二字上微微一顿,目光重新聚焦在黄逍遥脸上,“尤其是那蓝童,对你……似乎早颇有敌意?”

  黄逍遥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脸色再次变得难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被强行撕开的伤疤。苗疆的那次冲突,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蓝童那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充满挑衅和占有欲地黏在赫红身旁;自己年轻气盛,按捺不住怒火,两人几乎当场拔刀相向;是王哥当时为他撑腰,其他哥哥们的帮扶他,他才没有失面子,剑拔弩张的双方差点有血腥冲突,还是顾远下来和稀泥……自那以后,自己与蓝童的小摩擦不断,闹大了,每次的处理都是王畅赫红,也正因为这样,赫红与王畅之间便结下了疙瘩,互相看不顺眼。

  “是……是有这么回事。”黄逍遥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尴尬和一丝残留的怨愤,“蓝童那厮……对赫姑娘一直……一直存着非分之想。谢胥那轻浮子,也常围着赫姑娘转。”

  顾远微微颔首,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像无形的钩子,牢牢锁住黄逍遥:“这就奇怪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如同在探讨一个有趣的谜题,“她早就与他们如此‘亲近’,为何……突然转了心意,要与你成婚?还给你送来了喜帖?”

  “喜帖”二字,顾远说得极轻,却像一道惊雷在黄逍遥耳边炸响。

  黄逍遥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被触及隐私的羞赧,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证明的急切光芒:“主上!顾哥啊!是真的!赫姑娘她……她与我,是真心相待!绝非一时冲动!”他急切地辩解道,“自那次苗疆冲突之后,赫姑娘便觉得王哥他们……太过霸道。而我……”他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我们书信往来日益频繁,谈天说地,互诉心曲……感情自然日渐深厚。就在两月前,我们……我们确实私下见过面。”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陷入甜蜜回忆的恍惚和一丝后怕:“就在太行山脚下那家僻静的‘忘忧酒肆’……我们喝了点酒……说了很多话……情难自禁……若非……若非那晚王哥见我迟迟未归,心中起疑,立刻叫上四哥、五哥、六哥一同寻来……强行把我带走了……恐怕……恐怕那晚就……”黄逍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脸上红白交加,既有对那晚旖旎的羞赧,更有对被打断的懊恼和对王畅的复杂情绪。

  顾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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