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意撒泼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既然无其他事,你请回吧。”沈知念说完,转身欲走。

  宋鹤鸣抿唇皱眉。

  从前的沈知念,总爱追在他身后照顾管束他,从晨起添衣到夜读添茶,从侯府账目到后院琐事。

  她偶尔也会因他的固执红了眼眶,可发完脾气,不出半日又会捧着点心来示好。

  还从没像这两日一样,脾气闷了这么久不说,看他的眼神冷漠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突然这般冷漠疏离,让他心里十分不自在。

  “你以为我乐意来?不是你们沈府请我来的吗,正好母亲去了南山寺,我也不急于回府。”

  沈知念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于氏把他请来的。

  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她转身背对宋鹤鸣,漫不经心的拿起水壶给花浇水:“小侯爷既是沈府贵客,总该有贵客的样子,前院正房雕梁画栋,太师椅配着云雾茶,可比我这小院体面多了。”

  她字字如针尖,语气极度生疏客气:“难不成,侯爷还想屈尊降贵,在我这里讨杯冷茶?"

  宋鹤鸣下颌紧绷,死死盯着沈知念淡漠的侧脸,突然跨步绕到她身前,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沈知念,你这般冷言冷语,说到底不就是在吃阿狸的醋?不过是借着这件事,想逼我低头罢了。”

  沈知念浇花动作一顿。

  吃醋?

  他们都已经和离了,她吃的哪门子醋。

  堂堂定远侯府的小侯爷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垂眸盯着浇水后鲜艳欲滴的花,连个眼神都未施舍,声线裹着冰碴般的嘲讽。

  “宋鹤鸣,如今我们早已不是从前。若无话可说,大可不必强撑场面。这般刻意找话的模样,倒像极了戏台子上蹩脚的戏子——”

  她又举起水壶,“既失了体面,又折了尊严,平白惹人发笑。”

  宋鹤鸣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眼底的不可置信几乎要溢出来。

  在他记忆中的沈知念,永远是低眉顺眼恪守规矩的模样,连说话都带着温婉的调子,何时竟能吐出这般冷硬如刀的话语?

  他不过是给阿狸置了处宅子,这个向来柔顺的妻子,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成亲那日的画面——

  红烛摇曳下,沈知念捧着婚书喜极而泣,娇弱模样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

  可此刻的她,哪还有些许温柔样子?

  冷若冰霜的神情,与他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又割裂。

  宋鹤鸣胸腔里突然腾起一股无名火。

  他大步上前,骨节泛白的手狠狠朝她手中的水壶抓去:“沈知念!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宋鹤鸣动作急促,沈知念没防备。

  大半壶水尽数洒在了宋鹤鸣月白袍子上,痕迹明显,看起来十分狼狈。

  就在这时。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笑声:“沈夫人,您说笑了,阿狸不过就是会唱几出戏,哪能担得起奇女子的称呼?”

  话音刚落。

  许阿狸和于氏的身影就陡然出现在浮云居门口。

  “哟,小侯爷,这是闹哪出呀?”

  于氏瞪大双眼,夸张的表情配上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宋鹤鸣循声转过头,目光触及许阿狸的刹那,原本因愤怒而紧绷的脸,瞬间如冰雪消融:“阿狸,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语调不自觉上扬,透着藏不住的欢喜。

  许阿狸轻抬眼眸,不着痕迹地瞥了沈知念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弧度:“我自然是被请来唱戏的,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巴巴地是来寻你不成?你放一百个心,我可不是整日围着男人身后转的后宅妇人。”

  她随意地甩了甩束于头顶的如瀑乌发,语气慵懒又散漫。

  宋鹤鸣唇角带笑,迎上前去:“对对对,是我愿意围着阿狸你后边转。”

  沈知念唇线抿紧。

  把刚才因为宋鹤鸣鲁莽抢夺水壶,不小心被铁片划伤的手指藏进衣袖中。

  如果搁着以前。

  宋鹤鸣看到她受伤,一定会皱着眉头左瞧右瞧,还得差人去请大夫。

  不过两年。

  她就变成了不择手段逼他回头的“后宅妇人”。

  可是跟宋鹤鸣成亲,是他亲自去求来的。

  她是为了他,才放弃承袭母亲遗愿,甘心在侯府后宅打理日常琐事的。

  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做些政绩出来,满足宋老夫人的殷切期待。

  侯府外强中干,宋鹤鸣又是“纨绔”而不自知的少年心性。

  这其中艰难,只有沈知念自己清楚。

  指尖的伤口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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