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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小冬宁这才如了意,一边吃着母亲塞到嘴里的果子,得意地哼着小曲儿,趴在父亲背上,就这么一路从山脚啊,升到了山顶。

  有的时候,甚是在父亲背上睡了一觉,一睁眼,护城河之下,烟波画船,百舸争流。满京城的火红枫叶,就都被她踩在了脚下。

  而今再来香山,却只有她和孃孃二人。

  思念的心情又更甚了。

  小叔叔说过,会帮助爹爹尽早调回京城的。

  也不知道进贡上来的黄皮干,贵妃娘娘喜不喜欢呢?

  冬宁捧着枫叶,和芳嬷嬷回了府,外出走一圈,心情似乎松快了点。

  这么久时间了,那头都没有什么动静,那本书……八成没事了吧?

  她自我宽慰着,刚一进府门,就听见前院洒扫的丫鬟在互相嘀咕:

  “这混账也真好意思,哪儿来的脸皮又缠上主子?”

  “哎,没办法,谁叫他们是骨肉?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只能说谁摊上这种亲戚,谁都只能自认倒霉。”

  冬宁顿住脚,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她挪动脚尖,甚至有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二位姐姐,你们说的是谁?”

  “啊,就是章小公子,他刚又过来找主子了,人正在书房里说着……”

  “宁姐儿!”

  芳嬷嬷惊呼,只能捕捉到她远去的背影,如一只离弦的箭冲出去,鹅黄的裙角翻飞,很快便没入含烟叠翠的园林中。

  她在园子里跌跌撞撞,径直往书房跑去。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那本该死的书……千万不能被小叔叔看到啊!

  “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章凌之端坐太师椅上,冷白的眼皮垂下,眼神淡漠地睇着站在下首的章嘉义。

  “拣重要的,一会儿我还要进宫。”

  今日文渊阁轮到他当值,要在内阁值房守夜班,他正着急出门,却被章嘉义给堵在书房里。没什么心思应付他,只想叫他快点把这个把戏唱完。

  章嘉义嘻嘻笑着,还是那一贯的没脸没皮,只是脸色有种不自觉流露的嚣张。小人得志,若他自己照照镜子,恐也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叔,我来就跟你谈三件事:这第一,让我和我娘马上搬出那个小院子,回来章府;第二,苑马寺那个破烂活计我是干不下去了,钱少活多,上峰还忒难伺候,你给我想法儿调到别地方去。朝廷那么多肥缺,你个内阁大臣,这事儿不手拿把掐的吗?第三……”

  他还在如数家珍,章凌之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话头。

  他下意识闭了嘴,望向高坐太师椅中的章凌之。男人面容沉进夕阳覆下的阴影中,手敲着扶手,像尊威严煊赫的神像。

  凝视半晌,他淡淡开口:“章嘉义,你觉得你凭什么,跟我谈这些条件?”

  “我……”

  “赶紧走吧,别跟我这儿闹……”他撑着扶手,顺势就要站起身。

  “叔!”他气急,差点跳脚。

  “你要是真这么狠心对我们娘俩,那可别怪侄儿我撕破脸了!”

  章凌之垂下手,又坐回了椅子里,“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蹙眉,语气强硬了起来。

  “要是你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别怪我把你那点子丑事,全都给你抖搂出去咯!”

  章凌之敲两下扶手,淡定如水,“又想拿嫂嫂的事做我文章?章嘉义,你还有什么新鲜的招吗?”

  他一点没想起来,自己能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上。

  就算是他故意在外面把自己和嫂嫂的流言推波助澜,可他章凌之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风言风语,不痛不痒,能耐他何?

  他以白身走到如今这一步,手上干干净净是不可能,想要毁坏他风评的政敌们自然也是不乏其数。

  但在男女关系一事上,他章越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可害怕的。

  “呵。”似是觉出他的问话可笑,他轻嗤一声,“章阁老,你和你养女做的那点污糟事儿,就不用我亲自开口说了吧?啊?”

  章凌之哑然,被他的荒唐惹得气极反笑。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空口白牙的,你又想造什么谣?”

  说着,他似是真动了怒,“章嘉义,管好你这张嘴巴,雪儿不是你可以随便拿来玷污的,休想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他要怎么诋毁自己,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若事涉雪儿,他断然不会放过他。

  章凌之并不知道,这无赖已经在街市上犯了一次浑,只是那些风言风语,还没有传开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指了指自己鼻子,“我玷污她?叔,你会不会太不地道了点?”

  “啧,说真的。”他双手抱胸,“都是章家的人,都是男人,你那点心思,就没有必要跟自己亲侄子瞒着了吧?啊?”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他忽然暴起,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章越敢拍着胸脯对天发誓,你从来都没碰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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