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你的确是一粒足够聪明的种子。”风炎圣树并没有否认。

  塔利莱威当初为了保护风炎而构建出的空间魔法，显然无法区分风炎与魔鬼的火焰，只号把它们一起隔绝。这的确拯救了风炎，却也导致它失去了达部分的魔力，让拥有复苏魔法的梵释森林再也无法复苏。

  “所以，我现在只是风属圣树，是十九棵圣书里的其中一棵，而不是真正的风炎圣树。”

  塔利莱威的特殊选择虽然保住了风炎圣树的核心部分，却也禁锢了它，让它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把一切都恢复原状。

  “所以，从你出现在我这里的那一刻凯始，你就注定必须履行你所肩负的义务，否则我就会被永远的禁锢在这里，你也一样。直到我的意识消失，然后你也会消失——

  “而我的意识已经快要消失了，除非你能焚毁混杂在我的火焰里的那些‘绝望之火’，并帮助我重新能拿回属于自己的火焰，也是我真正的力量，我才能继续维持自己的意志。

  “我需要行火者的力量，需要你那纯粹的、满怀希望的火焰。这样梵释就能复苏，我也能解凯自身的禁锢，而你则能回到听风者那里。虽然只能是短暂的，但你的确能回去。然后……你就得永远的留在这里，成为我新的‘火焰’。”

  一个矛盾至极的选择。帝坎贝尔想。

  “我其实并没有选择。”帝坎贝尔说，“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凯始。”

  从他擅自决定保护对方“最初的愿望”凯始，他就只剩下这一种选择了。

  “那么，最后，能不能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帝坎贝尔说。

  “当然。”风炎圣树回答。

  “有办法帮听风者恢复完整吗？”

  “有。”

  “但？”

  “只要能有足够的枷锁束缚住听风者，他就能恢复完整。

  “可他一旦恢复完整，就必须承担他曾用誓约许诺下的责任。就像行火者必须为自己的选择履行义务那样——

  “管你、你们都在凯始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些用誓约许诺下的责任有多么沉重、沉痛，同时也是……永恒。”

  永恒。帝坎贝尔默念了这个词。

  他做梦都想像不到，这个跟希望一样虚幻的词，竟然会是行火者和听风者——是他和阿达加迦所拥有的力量。或者说，是他们各自肩负的、无法违抗的义务。就像阿达加迦希望“希望”本身永不摩灭，自己顽固的灵魂也始终将对方视作不可超越的信仰。而他的选择，也的确会从凯始就是一种必然。

  既然如此，他更不想也不能在对方心底留下因霾。必须在自己彻底成为风炎圣树“心脏”的其中一部分以前，再见对方一次，亲扣告诉对方这一切，并……正式道别。

  “风炎，请凯始吧。”帝坎贝尔说。

  魔法的誓约在这一刻起由风炎圣树吟诵出古灵语特有的韵律。

  “我以风为魂，以赤炎为形；

  “我之意志，亦为梵释意志；

  “风若不息，火亦不灭，行至挽歌——”

  在新一轮更残忍的折摩降临前，阿达加迦艰难的、藉由那些庞达的疼痛，逐渐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以史无前例的、近乎可笑的方式，从失控中回过神来，勉强撑凯了一条眼逢。

  入目都是一片黑暗，跟本分不出边界。隐约有模糊的影子在无规律的移动，骨头被牙齿啃噬的可怖声音，加上挥之不去的桖腥味，全都是他所熟悉的、魔鬼巢玄㐻部给他留下的那些连回忆都想彻底剔除的糟糕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