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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宜妃来呢,她就是最喜欢五福晋了,五福晋虽说相貌普通,但人实在是太好了些,未语先笑,谁和她相处,都生不出不愉快来,八面玲珑,周到体贴,谁都能照顾到,谁要能有这么个儿媳妇儿,那简直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当然,这些全部加起来,她觉得也是比不上那拉氏和六福晋的,毕竟人家再好,那是别人家的。自家的再如何,那也是自家的,外人的和自家的,她分得清清楚楚的,绝不会混淆的。

  再者那拉氏和六福晋身上,也各有许多优点呢。

  乌雅秀贞自己在心里比较半天,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人都没在跟前,她自己比较来比较去的,有什么意思?

  叫了宫人来吩咐下去:“到四阿哥府上和六阿哥府上都说一声,大福晋现下这样,怕是也不好出门,那家里洗三满月什么的,就多帮衬两把,不过,说起来八福晋该是要出面的,若是八福晋愿意主领,她们就帮一帮就好。若是无人出面,那就看大福晋自己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问还是要问的,但不该伸手的别伸手。大福晋若是求到头上了,那也不用推辞,该展示自己本事也展示自己本事去。

  这里面的度有些不太好拿捏,乌雅秀贞就又补充道:“眼看也要年底了,家里该置办什么,也该上心些。”

  外人家的事儿,肯定没自家的重要。

  到了十月里,该发的冬天的份例都发下去了,各处统计的名单也都送到了乌雅秀贞手里。先送来的是各处要安置的人手,明年开春要出宫的,今年年底要成亲的。

  先统计要出宫的,才能确定明年小选需得多少人手。

  因着一部分是能求个免选的,康熙在这方面是很大方的,就像是曹家,本身也是包衣,但曹家男人能干,做了江宁织造,那曹家的女儿,就可以求个免选,当然,也可以送来小选,但小选之后不一定是进宫做宫女,有可能会被康熙给赐婚什么的。

  乌雅秀贞这边定好了人数,内务府那边才开始通知下去小选的事儿,定下日期,规定年岁,统计各旗下包衣人数,确定家里适龄女孩儿。

  乌雅秀贞给的是要多少人,但内务府这边要的,肯定得比这个数字大,至少是翻一倍,才能应对各种意外情况。

  一直到十一月底,这个通知才算是完全传达下去——毕竟八旗还有一部分是在外面,并不一定都是留在京城的。

  十二月初,毓庆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子妃摔了一下,将肚子里没成形的孩子,给摔没了。

  消息传到永和宫来,乌雅秀贞是正在给小孙子做衣服,她也是实在闲的无聊了。听着宫人说话,那针差点儿就扎在手指头上了,她连忙抬头:“太医已经过去了?”

  “是,太子妃刚出事儿,太医就赶过去了,太子也回了毓庆宫,并且已经派人通知了皇上。”太监忙说道,乌雅秀贞将手里针线放在一边,起身,叫人来更衣。

  宫里若是有太后或者皇后,这会儿该是她们出面。但既然没有,乌雅秀贞现下又是管事儿的,那无论如何,她今儿是必须得去一趟的。

  前两天天不好,刚下过雪,但宫里各处道路上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也不用担心走路会摔跤。

  乌雅秀贞穿着大氅出来,坐在小轿子上,一边看着外面墙根处没融化的雪,一边皱眉思考这次的事儿,因着太子妃是多年未孕之后,终于得了这一个,所以自打怀上,她就是十分小心的。

  早先怀上大格格的时候,还是满了三个月身孕才将宫务给了乌雅秀贞的。可这次,才刚刚有了信儿,她就已经将宫务给出来了。而且平日里十分注意,能不出门的时候就不出门,若是需要走动,也只在自己屋子里活动两下手脚,之前做那五禽戏,八段锦,她现下已经是十分熟练了,在屋子里就能活动身体。

  毓庆宫的膳食也已经分出来了,太子妃那边是单独做的。

  太子妃的衣服鞋袜,也都是专人清洗,没有任何人能插手。

  毓庆宫的熏香也早已经停了,毓庆宫谁若是生病,也会立马挪出去,半点儿不影响到太子妃……可见太子妃对这次怀孕的看重了,这种情况下,如何就摔了呢?

  她十分不解,到了毓庆宫,没进门就听见太子的声音,带了几分阴寒:“打,给孤将这几个人,给打死。”

  里面立马传来甩鞭子的声音,乌雅秀贞站住脚不,这会儿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吧,撞见了太子行刑的场面,到底是不好看,不进去吧,人都到了门口了……

  正想着,倒是里面先发现了外面的人,大约是有人和太子说了一声。太子让开了门,请了乌雅秀贞进门,站在台阶上,草草拱手给乌雅秀贞见了个礼:“德妃母,让您见笑了,孤实在是,痛心的很,一时之间没忍住。”

  乌雅秀贞点点头:“我能理解,好好一个……太子妃现下如何了?”

  太子伸手指了指:“正在屋子里,还请德妃母开解一下太子妃。”

  乌雅秀贞行了礼,就转身往太子妃那边去。太子妃脸色雪白,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丫鬟嬷嬷都蹑手蹑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乌雅秀贞到了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太子妃的额头,太子妃睁开眼,见是乌雅秀贞,这眼眶就忍不住红了一下。

  “我都知道了,你……定然伤心难过,但是你万万不能就因此倒下了,你还年轻,这次没保住,下次咱们更小心些。”乌雅秀贞劝道,太子妃强忍住眼泪点点头,她到底是太子妃,性子也更坚强些,也只那片刻伤心难过,过了片刻,就说起来了正事儿:“我此次摔跤,并不是我自己不小心,而是被人算计了。德妃母,此事我还没来得及和太子说,他那性子,现在怕是正在发火,我若是说了,他急躁之下,指不定会作出些什么来。”

  太子早些年的性情还是十分稳重的,但这两年,也不知道是被康熙挑刺给挑的,还是被大阿哥找事儿给找的,再或者是被下面弟弟们不服气给扎的,总之,就是变得有些急躁暴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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