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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起来,她将手指张开又合上,疑惑地问道:“这么冷,琏二奶奶何必一定要赶着今日过来。”
黛玉笑而不语,不来这一趟,王熙凤乃至贾府,都安不下心来。
希望有了这事,贾府能够老实下来,再上蹿下跳,真的谁都救不了。
没让黛玉失望,王熙凤回了贾府,向贾府和邢王二夫人回禀过后,便下了狠手将贾府管起来,连番手段下去,眼见着那些偷懒耍滑的、碎嘴多舌的、仗势欺人的都少了许多,至于喝酒赌博的,更是不见了踪影。
就连那些主子们,眼见着连贾赦都没讨着好,更是谁也不敢闹腾。
贾府里难得的安静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是新年劳累到了,还是这番整治耗费了心血,王熙凤肚子里的这胎没有保住,下了一个六七个月的男婴。
心心念念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身体与精神双重的打击下,王熙凤瞬间病倒在床,家里事情又交回给了王夫人,李纨协办。
都知道王夫人是庙里的菩萨,大奶奶更是个脾气性子软和的,那些婆子们瞬间胆子又大起来,王熙凤下大力整治的那些事情又卷土重来,欺着李纨寡妇失业,又好说话,很是闹了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时间,贾府更加乱了。
消息传到五阿哥府的时候,黛玉正在练字。
她将手中蘸满墨汁的毛笔扔进笔洗,轻轻咳嗽两声,叹息着说了句:“可惜了。”
是为王熙凤失去的孩子可惜,还是为贾府中道崩殂的改革可惜,黛玉没说,她只吩咐雪雁再包些上好的药材送过去。
雪雁却没有黛玉那般复杂的心绪,她的心神都放在了黛玉身上。
“我的姑娘诶,”胤祺离家之后,雪雁将黛玉喊作姑娘愈发顺口,她倒了杯蜜水:“您怎地又咳起来了,可是昨儿个晚上受了风?”
“倒不是受风,我只觉着好像有些灰,呛得厉害。”黛玉蹙眉,咳得愈发厉害。
雪雁大惊,轻抚着黛玉的背,让她能舒服些,等终于止住了咳嗽,忙拿起铜叉子,在炭盆里翻动起来,没多久,她便脸上铁青:“姑娘,内务府越来越糊弄了,今年天暖和的晚,家里炭没断过,去年冬日备着的炭都烧完了,内务府才送了新炭过来,今日刚用上呢,这炭分明不是银霜炭,哪里是主子能用的,还不是得我们自己出钱填补,想必见着爷不在京中,在糊弄我们呢。”
黛玉冷笑着:“傻雪雁,这哪里是糊弄呢,这是见着你们爷撸了官职出京,在试探呢。”
内务府那些人最是势力,仗着是天子家仆,谁都敢欺负。
胤祉想拿捏内务府,却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让内务府更加猖狂,手伸的更长。他们可不念着胤祺帮他们解了围的大恩,只想着胤祺日后没了权利,不过是个闲散阿哥,如何奈何得了,五阿哥府里的东西,经了他们的手,地皮都得刮了一层去。
再加上胤祺出了京,五阿哥府里只有黛玉这个主子,这就更让人轻视了。
“他们若以为五阿哥不在京,我便能任人拿捏,那真是小看我了。”黛玉冷笑着:“你且看着,我要让他们跪着把东西吐出来。”
第157章 谋划(一更)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也是宫中惯过的节日,虽说没有冬至、新年规模大,按着往年惯例,也有个小宴,宗亲福晋们入宫领宴,欢聚一堂。
如黛玉这般的阿哥福晋,更是得早早的入宫,向宜妃请过安后,再一道去宁寿宫,奉皇太后去大殿。
然而日头绰绰,黛玉却半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懒洋洋地躺在褥子里,见着外头的光影慢慢地屋子里投下影子。
却是她在一大早便令人去宫中告了假。
听了五阿哥府里头人的告假,宜妃心里一紧,她是亲眼见过那和尚道士的神通,对那批命深信不疑。
眼见着胤祺刚刚离京,黛玉便病倒了,她对于远在外地的胤祺担忧起来,唯恐被黛玉牵连着也病了,外头不比家里,风餐露宿的,什么也没有,突发疾病真真是要命的一件事。
这一日的宫宴,宜妃一直心不在焉,她胡乱应付着其他妃子的试探,等散了宴,急急忙忙地吩咐她最倚重的赵嬷嬷去五阿哥府跑了一趟。
这动静,看在其他人眼里,只眼神乱飞,看样子五阿哥福晋身上是有好消息了,没见着宜妃一刻钟都坐不住。
宫中的流言,黛玉并不知晓,当然,就算她知晓,这些话儿也对她没甚影响。
莫说还没圆房,本就不可能有孕,即使圆房了,黛玉也发愁子嗣之事,刚成亲之时,胤祺便与黛玉推心置腹地谈过,他对于子嗣并无所谓,比起还不存在的子嗣,他更希望黛玉的身子康健。
宜妃虽然着急抱孙子,但她对黛玉美人灯一样的身子心里有数,谁生孩子不是在鬼门关走一圈,她在宫中见过太多太多,分明是好好的人,产子之后病歪歪的,身子也虚了,气也弱了,更有人没熬过生产这关,留下孤零零的孩子,尽管锦衣玉食,到底也可怜。
宜妃只想让胤祺好好的,对于黛玉的肚子,反倒是没那么在意。
翊坤宫派出的嬷嬷,伴着宜妃在深宫中呆了数年,对于主子的心事,摸得透透的,她领了差事后,直接拿了宜妃的对牌,去了太医院,点了个最擅长妇人病症的太医,随着她去了五阿哥府。
雪雁刚掀开门帘,赵嬷嬷便被屋子里的药味冲了个正着,脚下凌乱地绊了下,才笑着向黛玉请安:“请福晋安,奴才奉娘娘的命,领着太医给您瞧瞧。”
黛玉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雪雁忙拿了个大引枕靠在她的背后,她柔柔地笑着:“谢额娘关心,我这是老毛病了,一到变天总得咳嗽几日,唯恐将病气带入宫中,这才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