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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她眼里,邹嬷嬷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仆妇罢了。

  “嬷嬷,我问你。”徐复祯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知不知道世子不是夫人所出?”

  “祯小姐这是什么话!”邹嬷嬷几乎是马上否定了她的话。

  徐复祯一看这反应便知道她蒙对了。

  她紧紧逼问道:“保宁坊那个谢娘子才是世子的生母吧?一个外室子,占着姑母名下嫡长子的位子,嬷嬷竟然还替他遮掩么?”

  邹嬷嬷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摇摇头道:“没有这种事,世子就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嬷嬷,姑母是你从小喂大的吧?姑母对你也很好吧?”徐复祯耐着性子道,“你明知道真相,难道就忍心看侯府这样欺负她?”

  邹嬷嬷垂着头涩声道:“祯小姐,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翻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夫人也不会想让你知道的!”

  徐复祯好整以暇道:“嬷嬷不肯说,那我直接去侯爷面前问了。要是侯爷也不肯说,那我就以私藏罪奴之名把他下狱,让大理寺来问。”

  说着,她索性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在快要踏出门槛时,邹嬷嬷忽然颤声道:“等一下。”

  徐复祯回头看她。

  邹嬷嬷深吸一口气,将往事娓娓道出。

  当初徐夫人刚嫁进侯府时,跟侯爷是琴瑟和鸣过一时的。过门一年徐夫人生了长女秦念如,没过多久又怀上了第二胎。

  刚怀上不久,老侯爷就病逝了。长兴侯袭了爵,却成日里往外头跑。徐夫人派人一查,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肚子都快显怀了。

  徐夫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她当即闹着要回娘家,是长兴侯跪地认错,承诺那女人生了孩子就把他们全部送走,她这才忍了下来。

  谁知怀胎八个月的时候,她父亲徐骞一场急病也去了。双重打击之下,徐夫人早产了,虽然是个男孩,可是一生下来就没了。

  长兴侯趁着徐夫人没醒转,抱了个健康的男孩过来充当她的孩子。可徐夫人又不是第一次做母亲,哪能看不出这是个足月的婴儿?

  她产后身子虚弱,娘家大哥又忙着父亲的丧仪,便是想闹也闹不起来。她背着人哭了几回,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后来,长兴侯承诺的把那个女人送走也没有履行,逢年过节,他还总是要到那边去。

  从那以后,徐夫人和长兴侯虽然人前还相敬如宾,可是感情已经彻底破裂了。

  徐复祯气得直抖。

  “姑母为什么要吃这个哑巴亏?”

  “祯小姐,你还太年轻,不懂夫人的难处。”邹嬷嬷摇了摇头,“那时候老爷已经走了,除了夫家,她还有什么倚靠?就算舅兄愿意给她撑腰,可事情闹大了有什么好处?夫人已经有了大姐儿,不得为大姐儿考虑么?”

  徐复祯鼻子一酸。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娘家和夫家但凡有一个不靠谱,哪怕是出身高贵,一样有吃不完的苦头。

  可她还是不甘心:“那为什么不把那个孽子弄死?让他这样平白占了世子的位置!”

  宗之宗之,多么承载厚望的名字,竟然给一个私生子顶走了。

  邹嬷嬷叹息道:“我也劝过夫人。倘若是个女孩便罢了,又是个男孩,将来要袭爵的。婴儿夭折是常有的事,不如到时候再生一个自己的骨肉。可是夫人心善,觉得孩子总是无辜的。好在世子如今也成了材,不算枉费夫人这般栽培。”

  “无辜?”徐复祯冷笑。秦萧只怕比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爹还要狠辣十倍。

  她一刻也坐不住了,遽然站起来,又叮嘱邹嬷嬷道:“嬷嬷,今日之事对谁也不要声张,只当我没来过。”

  邹嬷嬷正怕她出去到处乱说呢,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徐复祯出了长兴侯府,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却心神茫然起来。

  她知道了这桩旧事,可是又该怎么办呢?

  对姑母而言,如今是最好的局面,她贸贸然打破了,姑母会理解她吗?可是,她绝不能等到秦萧真的伤害姑母了再动手。

  鬼使神差般的,她想去会会那个谢素屏。

  徐复祯没有上自己的马车,而是在街边车马行雇了一顶轿子:“去保宁坊。”

  到了保宁坊,徐复祯问了几个人,顺利找到了那谢娘子的宅院。

  这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谢宅也是一间不起眼的民居,白墙黛瓦,墙头蔓伸出蔷薇花的架子,门口植了两

  株玉兰。

  如今冬日万物萧索,要是夏日开花的时候,倒是会分外幽韵雅致。

  她站在外头扣响了黑漆木门。

  一个老妈子打开一条门缝,见是个陌生的女子,不由戒备道:“姑娘找谁?”

  徐复祯不语,在外头把那门一推,她身材纤细,一下子挤了进去。

  那老妈子急了,上前攀扯她:“你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民宅?”

  徐复祯在河东这些日子可不是白待的,她借力把那老妈子一下推到了地上,人却往屋子里头闯。

  一个年轻的婢女闻声出来,忙拦住她道:“你是什么人?”

  徐复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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