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痂没掉干净。

  这么漂亮的手,如美玉一半,平生瑕疵,每每看见,孟跃总是心疼和愧疚。

  也是因此,她不知该如何向顾珩开口,她要离京去隆部,那里还有人在等她。

  愁绪如雾,漫上眉头,许久,孟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见十六皇子呼吸平缓,试探着挣开十六皇子的手,为十六皇子掖了掖被子,轻脚离去。

  屋门合上,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眸光清明。

  十六皇子蜷缩指尖,握了握,仿佛还能感受到孟跃手心的余温。

  他缓缓抚上心口,重新阖眼睡下。

  十一月初,孟跃身上的伤好了七八,她不再犹豫,决定向十六皇子辞行。

  然而北狄五王子阿斯泰,隆部大王子桑弥同时抵京,打破京城表面的平静。

  金銮殿上,阿斯泰道塞外天寒,冻死大批牛羊,恳请瑞朝施以援手。

  桑弥附和。

  百官静默,不敢抬头瞧天子神色。

  十二冕旒之下,承元帝面色平静,眼中却是一片肃杀,“众爱卿意下如何啊。”

  百官眼观鼻鼻观心,迟迟不语。这话怎么回都不对。

  隆部也就罢了,左右是瑞朝附属国。

  但北狄野心勃勃,近些年才老实,若是瑞朝施以援手,岂不资敌。他日北狄南下,今日赞与者保不齐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若是瑞朝不应,北狄挥兵南下,瑞朝站不住大义。届时瑞朝一应损失,总要寻几个倒霉蛋承担怒火。

  十五皇子见百官不言,刚要出列,被人拽住,一看是他十六弟。

  十六皇子微微摇头,十五皇子止了动作。

  户部尚书齐炔心下叹气,出列道:“圣上容禀,北狄和隆部有难,瑞朝与其互为友邻,老臣以为,我大瑞朝该相助一二。然,量体裁衣,量力而行,圣上虽有仁善之心,也不可枉顾实力,置我朝百姓不顾。老臣想着,不若老臣带人清点今年秋税,有个详细,届时再定夺不迟。”

  总结一个字,拖。

  阿斯泰审视户部尚书,眯了眯眼,狡诈的瑞朝人。

  承元帝神色缓和,“太子,你以为如何。”

  太子拱手道:“回父皇,儿臣以为齐尚书所言有理。”

  “臣等附议。”百官齐声道。

  四皇子温文有礼,“五王子和大王子远道而来,一路风霜,不若先做歇息,也好让我大瑞朝一尽地主之谊。”

  态度有礼,言辞端方,挑不出错。

  十六皇子出列,笑如清风拂柳,声若珠落玉盘,“也是巧了,正好我在鸿胪寺观摩,又与两位王子年岁差不离,我就托个大,与两位王子介绍京城风情。还望洛卿莫介怀。”

  鸿胪寺卿心中感激十六皇子接了这烫手山芋,面上道:“此事还得问过圣上才是。”

  十六皇子看向承元帝:“父皇,儿臣在鸿胪寺也待了一段日子了,不是毛头小子,你就让儿臣露脸一回罢。”

  承元帝半真半假道:“罢了,拗不过你。”

  按理,接待北狄王子和隆部王子一事,该由储君来。偏偏北狄和隆部来势不善。

  现下十六皇子和承元帝这父子俩在朝堂上演这一出,叫外人看来,活似十六皇子独得圣宠,而瑞朝安排如此受宠的皇子接待北狄五王子和隆部大王子,可谓给足脸面。

  瑞朝这边来瞧,就算最后瑞朝和北狄隆部谈崩了,好不好的,有十六皇子顶着。不伤储君脸面,不伤瑞朝脸面。

  散朝后,十六皇子亲领两位王子前往鸿胪客馆,位于皇城南部。

  出了宫门,阿斯泰不怀好意问:“十六殿下,我听闻瑞朝重尊卑,客馆从东至西,尊贵不同,敢问殿下,如何安置我与桑弥。”

  跟在十六皇子身后的朝臣步子顿住,鸿胪寺卿刚要开口,却听十六皇子道:“来者是客,我瑞朝大国对待客人,一向一视同仁。”

  不给阿斯泰发作机会,十六皇子又玩笑道:“不过五王子说的也对,瑞朝国民是重尊卑,真要论较起来,桑弥还得给我见礼。”

  桑弥脸色有些维持不住,谁让隆部是瑞朝的附属国。

  十六皇子揽过桑弥的肩膀,在唇边竖食指,“同你们玩笑呢,莫要给我父皇告状。”他让桑弥先上马车,又给了桑弥脸面。果然见桑弥脸色好转。

  阿斯泰心中暗恨,他此刻再抓着十六皇子,让十六皇子把北狄和隆部分出高下,他真要同桑弥离心了。

  鸿胪寺卿呼出一口气,默默跟上。

  其他朝臣对视一眼,各自散去,心中是何计较不得知了。

  同一时间,一名小厮回十六皇子府,向孟跃递消息。

  孟跃眉头微蹙,北狄和隆部怎么会这个时候派人来瑞朝。

  她扯了腰间钱袋子给小厮,“劳你辛苦,吃些水酒去。”

  小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接过赏,“多谢姑娘。”

  孟跃在屋内踱步,思忖北狄和隆部来意,对于二者说辞,孟跃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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