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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并没有痛快太久,甄华漪转瞬就恢复如常,她像是根本没听懂李重焌的暗示,反而更加亲近地望着贺兰璨,声音柔柔地说道:“贺兰,那缰绳这样握对不对……”

  她话音刚落,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李重焌抬起眼皮,冷冷地盯了她一眼,似乎暗含警告,让她不要乱来,贺兰璨察觉到了李重焌的敌意,反倒是更向着甄华漪一些了。

  贺兰璨道:“殿下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他就来到了甄华漪身边,指点着甄华漪如何握缰绳。

  他的确“有分寸”,虽是手把手地指点,却根本不曾触摸到甄华漪的半片肌肤,他用手上的马鞭,牵着甄华漪的手指,一点点地为她矫正姿势。

  欲盖弥彰。

  李重焌面色更沉,却说不出阻止之语。

  若是再阻止,就太过明显了。

  李重焌站在一旁,似乎有些扎眼。贺兰妙法走了过来,善解人意说道:“殿下,我也有些拿不准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李重焌月色勾勒下的侧脸,紧张得心跳如雷,她声音渐渐轻了下来。

  李重焌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讲话声,也许是她声音太小,她犹豫不决要不要再问一遍,心底却慢慢没有勇气开口。

  贺兰妙法有些沮丧,她习惯了被人众星捧月,今日她才发觉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接近李重焌。

  年轻将军,岩岩若孤松,就算是身为他的未婚妻,贺兰妙法也不曾觉得与他亲近。

  “五娘子,你累了?”

  贺兰妙法正在惆怅之时,忽听得李重焌这般关切她。

  贺兰妙法只觉心口充盈,整个人顿时雀跃起来。

  贺兰妙法察觉到贺兰璨和甄华漪都看了过来,她有些羞涩,但舍不得不接李重焌的话。

  李重焌一双丹凤眸注视着她,仿佛有脉脉柔情。

  “我不……”

  “不累”二字尚未说出口,李重焌就结束了注视,他直截了当对贺兰璨和甄华漪二人说道:“五娘子累了,回去吧。”

  甄华漪一双眸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贺兰妙法,甄华漪看不出贺兰妙法是否累了,或许是李重焌对自己的未婚妻太过了解吧。

  真想不到,李重焌这样骄傲的人,将来也会体贴妻子。

  甄华漪心中莫名有些堵堵的,她想,应当是她对贺兰妙法太过艳羡了。

  贺兰妙法有顺风顺水的人生,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让李重焌这种人心甘情愿地体贴入微。

  贺兰璨一听是贺兰妙法累着了,顾不得甄华漪有没有学会,转身关切问道:“阿姐累了?也是,一时忘了时辰。”

  贺兰妙法被赶鸭子上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累了,于是她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护着离开。

  甄华漪跟在后头,夜里的风有些冷,吹过她的脸颊,她莫名有些寂寥之感。

  她只是看着前方,却不知不觉地将目光落在了李重焌身上。

  李重焌骑在黑马上,脊背挺直,腰间双剑铮铮,他也是世家公子出身,仪态自然是无可挑剔的,甄华漪见惯了这种世家公子,本不会被这种姿态吸引,但李重焌依旧扎眼。

  甄华漪慢吞吞地想,是因为他腰上的剑并非装饰,而是的确杀过人的。

  这便是他与其余浮华公子的不同。

  甄华漪在缓慢地走神,忽然间,李重焌回头望了她一眼。

  甄华漪在泠泠的月光下和他对视。

  似乎是说了许多话,又似乎只是不经意的目光相接。

  “殿下……”

  贺兰妙法的声音响起。

  李重焌转了身,甄华漪也渐渐回神。

  *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贺兰妙法在屋里打络子。

  回想着这几日和李重焌的接触,贺兰妙法总觉得与他隔着有万水千山,她不知该如何去拉进这距离。

  她想着,或许该送李重焌一些小物件。

  她和李重焌是未婚夫妻,这样并不算失礼。

  贺兰妙法编了些花花草草的络子,她心灵手巧,做这些活十分上手。

  贺兰璨走了过来,看见姐姐手边的络子,立即喜滋滋地要上了一个,系在了腰间。

  贺兰妙法递给他一个竹叶形状的络子,略带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阿璨,帮我将这个送给殿下。”

  贺兰璨轻哼一声,对姐姐外向感到稍许的不满意,但他还是接过了贺兰妙法的络子。

  贺兰璨来到兰溪小筑,看到李重焌正歪在胡床上看兵书,他穿着单衣,衣襟松散,十分肆意。

  贺兰璨稍微羡慕了一下,想象着若是自己指挥过千军万马,是否也能有这般的风采。

  李重焌放下兵书,挑眉看向贺兰璨,贺兰璨现眼地一转,将腰上的络子故意甩给李重焌看,在李重焌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中,他走近来,将手上的络子塞进李重焌手中,嘻嘻笑道:“殿下,也给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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