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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头侧倒在自己胳膊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发现后排的哥哥姐姐也哈欠连天,甚至睡倒好几个了,遂安心闭上了眼睛。

  “老师过来了叫我。”她小声说。

  庄谌霁单手敲着笔记本电脑写课程作业,另一只手撑着她。薄膜键盘很轻的叩击音,老师那理性学术气息浓厚的讲课声,是纯天然的ASMR,她一觉睡到下课铃响。

  一下课,他抱着手臂,面色淡淡说:“以后不想来上课了吧?”

  她对自己公然睡了一节课的行为多少有点心虚,以为他是生气了,哼哼应了声“嗯”。

  她把自己的小提琴留在了他的大学,从那后,她再没有拉过琴。

  如今,这把琴又回到了她手上。

  她背着琴进家门,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

  阿姨给她开了门,还想问她背了什么回来,大伯先一眼认出来了,“怎么背了把小提琴回来?”

  阿姨扬声道:“别管什么琴不琴了,小露快下来吃饭吧!”

  “我把琴放楼上去。”她应了一声。

  阿姨不赞同道:“先把饭……”

  “随她吧。”大伯母朝李骧招招手,“小李,别等了,你先过来吃饭。”

  大伯瞧着那琴眼熟,问大伯母:“她那琴不是丢了吗?怎么隔了这么多年,又找回来了?”

  大伯母抿了口茶,说:“你怎么知道是丢了,不是给人了?”

  宁华胜还想问几句,老爷子突然扶着桌子站起了身,其他人也立即跟着起身。

  宁华胜扶了老爷子一把,道:“爸,要出去走走吗?”

  “天这么黑,往哪走啊?”

  宁华胜笑道:“现在夏天天黑得晚,外头还看得见呢。”

  “我是看不见了。”

  老爷子推开儿子搀扶的手,道:“我要休息了,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吧。”

  “我给您打水洗脚。”

  三代同堂,宁家的夜晚总是格外温馨。

  见丈夫扶着老爷子回了房间,江文娴和李骧道:“小李,你坐吧,吃饭,我上去看看宁宁。”

  李骧理解道:“没关系,您不用管我。”

  餐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宁爷爷……好像没那么喜欢他?

  江文娴上了楼,在宁瑰露门口敲了敲:“宁宁?”

  “哎,大伯母,没锁门,直接进吧。”里面喊了一句。

  江文娴推开门看,宁瑰露正盘腿坐在床上,抱着小提琴在调弦。

  “我能进来吗?”她礼貌问。

  宁瑰露笑说:“跟我还这么客气,您随意。”

  江文娴合上门,走到她床边,挨着床位坐下,看她手里的小提琴,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你以前的那把吧?”

  “是的,弦有点不准了,得调一下。”

  “还能拉吗?”

  “应该没问题。”

  她抬起琴压在肩膀上,握起弓弦,拉了一段入门级的卡门。

  江文娴侧着头认真听着,脸上挂着笑容,不时随着琴声节奏慢慢点头,情绪给得很到位。

  拉到一半,琴声戛然而止。

  江文娴问:“怎么停了?”

  宁瑰露摇摇头,放下琴道:“后面忘了。”

  “真有天赋啊你这孩子,”大伯母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十多年没拉过小提琴了吧,还是这么好听。”

  “也就您给我捧场,我这调跑得都够京泾转一个来回了。”她混不吝地笑笑。

  “宁宁,你当年如果出去读了音乐专业,是不是会比现在过得更轻松一点?”大伯母突然这么说。

  “我现在也很轻松啊。”宁瑰露笑着道,“带薪休假,还有谁比我更轻松?”

  “可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大伯母将她的手腕骨圈在手心里,“就剩两根骨头了。”

  “那是外面的饭不好吃,还是家里的好吃,要是出去留学,那可……”

  “宁宁。”大伯母打断了她的满嘴跑马,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郑重其事道,“你现在的工作太辛苦了,也危险,上次车祸的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和你大伯商量过了,现在工大正在招教师,只要你愿意退下来,我们回高校教书,工作压力比现在小,也比现在的工作安全。等你什么时候和小李的感情稳定了,再考虑订婚和结婚的事,这样家里就彻底放心了。”

  宁瑰露用琴弓敲着大腿,慢吞吞地说:“我要是一个安于稳定的人,十二年前我就会把这把琴拉到死。可大伯母,人生如果一眼就能看到底,那得多无聊啊?”

  江文娴无奈地、而又果然如此地叹出一口气,“你大伯说,你不会听我的,但我还是想试试,现在看来,还真让他说对了。你们都是一根轴筋,认准了,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你是这样,你哥也是这样。”

  宁瑰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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