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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送东西,送完后我回了电话给庄总。”
“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啊,就说了句‘知道了’。”
宁瑰露按着发痛的太阳穴:“没有住酒店那就是住在家里,你查查你们老板在京市有几处房产,有没有经常住的地方,或者偶尔住的地方也行。”
“庄总来京市出差一直住的是酒店,他在京市有几套房子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你现在在泾市吗?”
“是的,我在泾市。”
“你去公馆问老管家,还有他姨母,再问问他们,庄谌霁最近有没有跟他们联系。如果都问不到那就一套房子一套房子找,他总不可能频空消失了!再找不到就报警!”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说着说着,她倒火气冒起来了。
挂了电话,她点开通讯录,想找找共友问问庄谌霁的行踪,却又在下一秒想到,他们之间早就不存在什么共友圈了。
她咬着指关节回忆庄谌霁可能会去的地方,又一一地否决,他不大可能会去父母家,在京市的房产?操,她根本不清楚!
按助理的说法,庄谌霁最后待的地方就是酒店,他从酒店离开后总是要去一个地方的。
不,不对。
如果他没有回泾市,那小提琴是从哪拿过来的?难道琴一直在京市?
他又不可能去父母家,那他在京市一定有一个住处。
等助理查到消息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宁瑰露选择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一个电话打给了孟叔,简单说了下情况,没多久,庄谌霁名下的一系列房产信息就发到她手机上了。
倒没有炒房客名下那一长串那么夸张,他名下京市的房子只有四套,两套在东二环,一套在西海,还有一套在……
宁瑰露反复确认了一遍地址。
还有一套在京大附近,是一套老式的中学教职工公寓。
宁瑰露还知道,那是套一室一厅。
上了大学后,他就没有回家了。
他的那个家,是父亲、继母和弟弟的家。住在“小红房”里的时候,他住的是个阁楼,层高很低,窗户矮矮的,只够摆下一张床,连书桌都没有。
宁瑰露起初是听宁江艇说的,但没法想象那是个什么环境。
后来他们一家搬走,她趁着工人运东西的空荡进去看过一次,阁楼已经被搬空了,仍旧很难想象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是怎么长年累月住在那个连她进去都要弯腰的阁楼的。
他父亲和继母搬出龙翔台时,他已经上大学了。想来,新房子里是没有他的房间的,所以他整个大学都没有回过他父亲那边。
上学期间他住学校宿舍,放假的时候就在校外租房子住。
暑假的时候宁瑰露去那个教职工公寓找过庄谌霁。他一个男孩子住,房间也打理得干干净净,与她那个天天有阿姨收拾还是造作得和狗窝似的房间相比,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她还在那见过他外祖父一次。
老人家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直叹气。
宁瑰露被打发进房间打游戏,隔着一扇门,听不清门外在说什么,等她再出去的时候,他外祖父已经离开了。桌上摆着一张银行卡。
那段时间,他一直给她送礼物,小到几千块钱一个的发卡,大到一整套的音响设备。
宁瑰露物欲不是很强,从小到大在吃喝上家里没有短过她,零花钱虽然有限,但也很够用了。但她知道她如果敢把那一堆奢侈品带回家,老爷子能抽断她狗腿,所以都偷偷摸摸地以暂存的名义放在庄谌霁租住的那套小公寓里。
那段时间她觉得他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以前花钱也不小气,但那几个月格外大手大脚,虽然没有给自己买过几套衣服,却给她从头到脚买了不少东西,仿佛是在玩什么真人版的换装游戏。
后来他突然出国,那堆东西就像被遗忘在了公寓里。她也没怎么想起过,毕竟花的是他的钱,她一直都没真实地觉得那些是归属于她的。
直到此刻,看到那套公寓已经在他名下。
那老旧的、仿佛都带着历史感的“教师公寓”夹在一堆高档小区的名字里格格不入。
宁瑰露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在那儿一定可以找到庄谌霁。
她的那台小破吉利已经折二手价卖出去了,这次鸟枪换炮,买了台新的奔驰新能源车。
叫代驾开车往京大去的路上,仿佛历史重演,宁瑰露真有种她和庄谌霁这辈子已经像一根麻花拧在一块,谁也和谁拆不开的错觉。
绕过七拐八拐的胡同,车停在职工楼下,老楼的门卫已经是摆设,楼下连安全门都没有合上过。
在她捏着额角正头疼的时候,车停了,代驾回头道:“老板,车就停这了,车钥匙给您。”
“谢了。”
她长叹口气,推门下车。
站到了楼下,她倒不敢确定庄谌霁是不是还在楼上了。
以
他那样的洁癖程度,其实很大概率是不可能再住回这里了的。至于为什么会买下这里的房子——其实这儿地段还不错,如果以后还会拆迁的话也不失是一款长期理财产品。
真牛逼啊庄谌霁,真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