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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一塌糊涂,现在屋内通铺了哑光的木纹砖,一眼能看完客厅,白灰的色调,摆了两盆金桔盆栽,干净得像样板间。

  “有人吗?”她还是站门外礼貌问了声。

  里面没有回应。

  宁瑰露觉得多半是真没人。但门都开了,不进去看一眼那一百五就白掏了。

  她进了入户玄关,虚掩上门往里走了几步。

  一侧是小厨房,一侧是洗手间,唯一一间小卧室的门关着。她手搭在卧室门把手上,缓慢而慎重地下压,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门缝往里看。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她将门缝又推宽了些。这次斜光透进室内,落在床面上,她看清了床上躺着一个人形。

  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像悬崖顶的一块石子松落“噗通”坠进海里。

  她手一推,将门彻底打开。然而睡在床上的人影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环视一圈,看到了靠窗桌台上散乱的药品包装盒,还有一包烟……

  烟?

  她摸索着,按开了房间灯,又快步走进室内,拉开了被子。

  男人黑发柔软散乱,铺散在杏色的枕面上,他面色很白,唇色淡到发青,无知无觉地躺着,甚至连房间进了人都不知道。

  宁瑰露当时一下手都抖了,她摸了摸他的脸,是冰凉的。

  “庄谌霁?庄谌霁?”她拍了拍他脸颊。

  他没有反应。

  她将手搭在他脖颈上,指尖下压,能感受到一点轻微的脉搏跳动。

  想起桌上那一堆药,她几乎是连爬带踉跄地跑过去看,拿起药盒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有几片药是空的,还有一个小瓶子,是瓶带镇静催眠效用的药,几乎整瓶空了,只剩下寥寥数片。

  喉咙像糊上了水泥,让她连喘气都觉得堵塞困难。她趴回床边,掀开被子,先摸他心跳,跳动还算匀速,紧接着,她捏开他脸颊,检查他口中还有没有含着药片。

  在她已经要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他眉头动了动,好一会儿,他睁开了黏紧的眼皮,视线尚未聚拢,怔怔地看着眼眶通红的宁瑰露。

  对上他的目光,慌跳的心脏囫囵填回肚子里,她倏地松了劲儿,腿先一软,她撑着床沿险些扑通一声跪下去。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发觉她的身影没有消失时彻底错愕住了。

  “你……”他声音干涩得挤不出话,坐起身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说出一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声音轻哑,手掌想揩过她的脸。

  她一巴掌挥开他的手,恨不能一拳把他打得老实镶墙上。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不紧,只要她用力就能挣脱。

  她手臂在抖,良久,她只挤出一句艰难的:“那些药,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往桌上转,看

  见了被翻乱的药盒,这才了然,“都是医生开的药,是正常的……药物,只是快吃完了,你别担心。”

  “你还想瞒我?!安眠药、抗抑郁、抗焦虑……你是觉得我不认识字吗?!”

  “没有要瞒你,只是没必要。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瞒着你。”

  他握着她的手腕贴上脸颊,有些粗糙的下巴蹭过她的手指,他说:“不要担心。”

  “下午四点,我从开门到进来,快十分钟了,这么大动静你一点没反应,你告诉我你现在很好,不用担心?”她反过手表给他看时间,尽管生气、担心,她吵起架来依然逻辑清晰。

  庄谌霁抿唇,往门口瞥一眼,多少有些无奈:“我刚刚睡上……没有谁会想到躺在家里也会有人破门而入。”

  “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吧。”他说。

  宁瑰露看到了他扔在另一边床头的手机,探身拿过来,按开机也毫无反应。

  她将手机扔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却笑了,坐起身,伸出胳膊,又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你为什么找我?”

  “你助理找不着你人,电话都打我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安诠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李安诠是谁?”

  “李助理。”

  “呵,好名字。”

  “别转移话题。”

  宁瑰露不可能和他说她一急之下让孟叔查了他的信息。她面无表情:“我猜的。”

  “这么笃定我在这里?还破门而入,就不怕这里已经是别人在住了?”

  冷调灯光下,他皮肤白得像纸一样。脸上在笑,却从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笑意,好像只是在进行“笑”这个动作。

  她盯着他看了会儿,察觉出他情绪上的强撑精神,在她面前他依旧装着若无其事,一丝脆弱也不愿泄露,她忽觉意兴阑珊,“睡醒了就给你助理回个电话,让他不要再把电话打我这了。”

  她撑起身,正要走,手机响了。

  是李骧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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