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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在思考如果在电线上吊的话,是先被吊死还先被电死,”少年扭头望向千穗理,脸上挂起一抹虚浮到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毫无情绪,“小姐知道答案吗?”

  对方语速极快的说完一长串话,措辞堪称礼仪典范,每个音节都极其标准,吐词清晰到让千穗理以为对方是故意挑衅的程度。

  在赶她离开?千穗理茫然一瞬,才理解了太宰话语的意思。无法快速领悟少年意图的千穗理,下意识回答到:

  “要依据电线的状态具体判断吧。”

  过去的经历与耳濡目染之下,让千穗理对待问题的态度严谨。

  “确保电线不会断,没有断电,外皮不会磨损的情况下应该属于吊死,其他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意外挂到绝缘皮薄弱点,应该会触电致死吧。”

  如同某句笑谈所说,世界上大部分电线都可以摸,区别是只能摸一次或者摸无数次。

  在千穗理的看来,那位追求哲学死亡的少年,闻言愣了一下,像是听到大大超出他的预料的答案一样,瞪圆了眼睛。大概是没想到听到他的话,有人会给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回答一样。

  鸢色眼眸生动一点,又仔细瞅了千穗理几下,把千穗理看得毛毛的,更加猛烈的风势袭来,以至于千穗理打了个寒颤。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直奔主题。

  “要去我家待一会吗?”

  话一出口千穗理就想咬舌,好像给出奇怪的邀请,她的本意只是想让这个少年去她家暂避下台风而已。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电台……台风通知……你没有地方去,得找个避风港……”千穗理急忙解释自己的意图,越急越错,最后她无奈地放弃狡辩。

  大概会被当成奇怪搭讪女,还是打电话告诉警方,让他们看顾下这个少年?

  没等千穗理澄清,太宰歪歪头,再次上下看看千穗理后,语气稍稍扬高应到。

  “好的哦。”

  诶?!

  在台风天前夕,意外捡到不认识的美少年回家。

  千穗理坐在一楼沉默,沉默地看着刚刚介绍过自己,名叫太宰的少年从楼上走下,沉默地注视着对方抱着全新家居服,镇定自若走进后面的盥洗室,沉默地看着对方一身清爽的走出来,坐在她旁边。

  “我饿了。”太宰如是陈述到。

  千穗理最后沉默一会,将手中的关东煮递了过去。对方判断出关东煮是刚盛上来的后,便不客气地开动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奇怪的、宛如轻小说般的剧情,是真实存在的吗?与其让她捡到不认识的美少年,为什么不考虑天降横财一百亿套路呢,比起美色她明显更缺钱好吧!

  千穗理偷偷叹气,从汤锅里再盛出一碗关东煮给自己,气是要叹的,饭也是要吃的。

  他们正对坐在一楼的台面上吃饭,一边是些杂七杂八的货架,上面摆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看不出日期的商品,大部分是食物或日用品。

  要说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便宜。

  以上,包括这栋破旧的一户建在内,她仅有的财产,严格来说,甚至都不算财产。她只是被好心老板娘收下打工的黑户而已。

  本以为就此找到落脚点,谁知没过几天,旁边不远处街区就发生了大爆炸,又逐渐演变成镭钵街。

  政府始终没着手重建,周遭风气也逐渐恶劣,隔三差五响起枪击声,最终破使老板娘也选择放弃这处不值钱的不动产,投奔北方的亲戚去了。

  大抵是曾经相依为命一年的情感,问过她不打算跟着离开后,老板娘临行前委托她,还没离开之前,可以顺手帮忙照看下店铺,店铺内的货物随她处置,作为千穗理打理店铺的佣金。

  黑户的她没办法离开横滨,按政府对镭钵街不闻不问的态势,不出意外的话,老板娘应该也不会再回横滨,相当于房屋使用权赠与她。

  这么关照她,着实让千穗理受宠若惊。只是一年的相依为命而已。也许大概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可千穗理确实很需要一处落脚点,便一直在这里住了下来。虽然因为环境和治安问题,邻居们陆陆续续搬走,枪击声一天比一天近,不过千穗理总觉得,应该是威胁不到她的。

  况且她也没其他位置去。

  纵使周遭风气日渐恶劣,该交的水电、垃圾处理费还是得一分不少,服务却大打折扣,街区的垃圾桶已经挪到下町目附近,回收垃圾的人也不怎么敢接近这一片。

  千穗理索性就停了处理费,大胆做个没素质的人,将垃圾偷偷丢到这边和贫民窟的交界处。理论上她也把垃圾丢到垃圾桶了,只不过那边的垃圾桶不再有人处理而已。

  今天千穗理本来是打算丢完垃圾,然后回家吃着热乎乎关东煮,任外面台风肆虐,在这风雨飘摇的港口中,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小姐真放心呢。”太宰吃完了手里的关东煮,眨眨眼睛,语气感叹着。

  没有言明主语,千穗理一时也没办法判断,太宰在说一个人住在这样的环境放心,还是带着陌生人回家放心,大概都有点。不过她也有底牌就是。

  “我们半斤八两吧。”千穗理放下筷子,歪歪头说到。

  在她看来,一个人在这块区域游荡,听见她奇奇怪怪的邀请还坦然跟上来,好像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噗嗤,”太宰愣了一下,最终忍不住轻笑一声,应道:“有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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