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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熙春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乔翎。

  左文敬眉头微皱,犹疑着走了出去。

  店铺的屋檐下悬挂着彩旗,他个子生得又高,为了防止那彩旗挡住视线,不得不微微弯腰,低下头去,很客气地问:“乔娘子有何指教?”

  乔翎笑道:“指教倒是不敢当,只是看中郎将实在很好奇,吃饭的时候几番试探,就想着还是把事情点明白比较好。”

  左文敬听得不明所以。

  乔翎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向他耳侧前倾一下身体,笑微微地道:“虽然我跟两位少国公并不是中郎将想的那种关系,但那两个人,的确如中郎将所想,都是我杀的。”

  她声音压得很低,如同一阵微风,柔和地抚在脸上。

  然而到了心头,却在刹那之间,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左文敬猝不及防,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不受控制地战栗了一下!

  乔翎脸色如常,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有些腐烂了的疮疤,尽早将其剜掉,对所有人都好,那两个人是这样,宫里边那个人也是这样……”

  她更加靠近一点,含笑道:“你说是吧,左中郎将?”

  左文敬猝然变色,目光骇然地看着她!

  乔翎轻巧地朝他眨一下眼,端着那两只碗,从这食店的台阶上跳下去了。

  左文敬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手,屋檐下悬挂的旗帜打在了脸上,却也无知无觉。

  他目光幽微,紧紧地追随者那道红色的身影,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勉强回过神来。

  再一转身,就见裴熙春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自己身后。

  左文敬不轻不重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又有些无奈:“裴兄怎么过来了?”

  裴熙春目光微妙,向外瞧了一眼,又仿佛若无其事似的问他:“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靠那么近。”

  左文敬心不在焉地笑了一笑,遮掩过去:“没什么,闲聊罢了。”

  ……

  乔翎先跑了一趟安国公府,路上捎带着跟猫猫大王科普了一下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在东都之乱的前夕。”

  紧接着说了最要紧的:“安国公府里有你的太姥姥哟,大王!”

  猫猫大王听得新奇不已。

  如是一路过去,管家瞧见她之后颇为热情:“乔娘子又来啦?快快请进!”

  还注意到她身边还跟着一只猫,当下笑眯眯道:“原来乔娘子也养了猫?真是有缘——我们世子也养了只猫呢!”

  乔翎:“……”

  乔翎有点心虚地想:不是我养的,这只原本其实也是你们安国公府的猫来着……

  一路往前院去,还没进门,梁鹤庭便已经快步迎了出来:“乔娘子!”

  目光上下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儿,见她平安无恙,才松一口气:“我听说昨晚西街那儿发生了大变故,实在有些心惊,好在你平安无事。”

  视线顺势往地上一扫,忽的定在了猫猫大王身上。

  他有些错愕,旋即温雅一笑:“还真是只狸花猫啊……”

  猫猫大王蹲坐在乔翎脚边儿,抬起头,很礼貌地朝他叫了一声。

  侍奉老祖宗的仆人,比年轻主子还要体面一点嘛!

  得亏梁鹤庭听不到它的心里话。

  他左右看看,叫了几声:“花蝴蝶?花蝴蝶——你看谁来了?”

  如是过了几瞬,院子里几人都听见了一声猫叫。

  花蝴蝶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带着一点枯草屑,从墙头上探了出来。

  猫猫大王虎躯一颤,踮着脚跑过去,喵喵喵叫了起来。

  花蝴蝶从墙头上跳下来,也开始竖着尾巴晃来晃去,同时喵喵喵叫起来。

  乔翎实在觉得很有意思,在旁边含笑瞧着。

  梁鹤庭也亦如是。

  两只猫猫一起喵了半晌,终于达成了共识。

  花蝴蝶竖着尾巴,像位骄傲的女王一般,在重外孙背上舔了几口,而后一起进屋,往暖炕上去趴下了。

  乔翎与梁鹤庭跟在后边,又同他说起昨晚的事情来:“也是阴差阳错……”

  梁鹤庭听她说在西街那处宅院里见到了林野亭,也是讶然,几瞬之后,忽的靠近她一些,在她耳畔悄声问了句:“他死了吗?”

  乔翎因他这句问话而察觉到了什么:“你知道他是谁的人?”

  梁鹤庭微微点头:“我知道。”

  他领着乔翎往静室去说话:“当今天子一直都很渴慕拥有修道的天赋,我听你说了那宅院里的东西,又知道林野亭在那儿,便料定此事与他有关……”

  正因为知道此事与谁有关,所以林野亭不得不死。

  夹在天子与中朝之间,他没有任何活路。

  乔翎惊觉梁鹤庭对中朝和皇室都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这叫她又想起了从前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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