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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太子妃的人选,殷祝很清楚,加入随便选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作为太子妃,对于自己将来的计划才是最好的。
然而他思索了大半天,还是给尹英写了封信,问问他对自己的另一半有什么想法。
甚至还暗示对方,如果想要把那个叫玲秋的姑娘扶正,自己也不会不同意的。
但尹英回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的婚事全凭父皇做主安排。
殷祝看完那封信,沉默许久,给他选了一个中等门户人家出身的姑娘。
模样是尹英喜欢的,性格听说很有主见,只是父母走得早,一直寄养在外婆家,拿的是林妹妹的剧本。
殷祝还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叫尹英偷偷和这姑娘私下里见了一面,回来之后尹英告诉他自己很满意,姑娘看上去也没什么意见。
这场婚事筹备了足足两年多。
尹英十六岁那年,殷祝终于松口,让他和唐颂一起来了旧都,举办大婚仪式。
来旧都那天,尹英很高兴,身为大夏唯一的皇子和地位稳如泰山的储君,进城时他坐在轿上,意气风发,风光一时无两。
成婚前一日,殷祝将他唤到宫中,坦白告诉了他自己和宗策的关系。
即使他很清楚,尹英早就知道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殷祝问他。
尹英沉默许久,说:“养个能打仗的男宠而已,父皇开心就好。不过,明日是儿臣大喜的日子,父皇就别叫他来了。”
殷祝看着他许久,缓缓道:“换做是别人,敢在朕面前这样说宗策,你知道他会有什么下场吗?”
尹英梗着脖子:“儿臣并非对父皇不敬,只是单纯瞧不顺眼那个宗策罢了!”
“可是他是大夏的功臣!”
殷祝只说了这一句,看到尹英的模样,就失去了再与他继续辩驳的欲望。
怪他,说好了三次机会,临到头来,总还是忍不住心软,给了他第四次。
“你走吧,”殷祝冷淡道,“明日是你成婚,朕会如你所愿的。”
尹英:“……多谢父皇成全。”
他硬邦邦地行了一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几年的分离隔阂,到底是磨平了尹英儿时对殷祝的那一丝濡慕和依恋。现在的尹英,对殷祝依旧态度恭敬,但那更多是臣对君,而非父对子。
殷祝早就料到了今日,但还是未免有些怅然。
他望着尹英远去的背影,忽然用帕子捂着唇,低声咳嗽起来。
许久后,他喘着气,靠在龙椅之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随手将那染血的帕子递给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成德,又问道:“朕叫你准备的船队,可都准备好了?”
太子妃的家中产业就有船舶运输,因而殷祝为了太子大婚,派人打造宝船作为彩礼,在世人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苏成德躬身道:“陛下,龙骨船身都已经完工了。只需要再上两遍漆,就可以下水。”
“好,把东西处理掉吧,老规矩。”
“是。”
苏成德将那帕子折好,塞进袖中往外走,没想到刚出一道宫门,就看见宗策直直地朝这边过来,顿时身子一僵,下意识要扭身避开。
但宗策已经看到了他,率先打了招呼:“苏公公怎在这里?今日不是在陛下身边当值么。”
苏成德慢慢转过身来,有些不自然地冲他笑了笑:“陛下恩准咱家提前休息,打算去城郊拜拜佛。倒是宗大人,这么早回来,是工坊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这两年间,殷祝除了稳定国内民生经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重建卢及当初炸毁的工坊。
在宗略的指挥下,飞鸟坊的工匠们也陆续搬迁到了旧都,继续开发神机。
还有一些人则专注于民用,因为殷祝把那尊金佛融成了几千枚金块,储存在国库之中,用于奖励那些发明创造出先进工具的工匠们。
最新一位获得金佛奖的工匠,成功用炭丝在黑夜中点燃了第一缕人造光芒,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时间,但对于大夏的科技树来说,绝对是一次里程碑式的跨越。
宗策人在旧都,负责的就是皇宫和工坊周边的护卫工作,因此听到苏成德的话他也并不觉得突兀,摇头道:“非也。只是昨日陛下让策早去早回,明日太子大婚,应是还有什么要事要嘱咐吧。”
“原来如此。”
苏成德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咱家就不打扰宗大人进宫面圣了,告辞。”
他表面装得毫无异样,宗策也并未发觉。
直到他与苏成德擦肩而过时,宗策动了动鼻子,突然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头——
“苏公公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苏成德脸色微变,还没想好该怎么把这事圆过去,难不成说自己门牙磕到哪儿摔了?这也太离谱。
但宗策身经百战,早就从他些微不自然的动作中发现了端倪,他沉声说了一句“得罪了”,强硬地握住苏成德的手腕,只一抖,那块被血浸过的帕子便落在了地上。
宗策死死盯着那块绣着龙纹的帕子,呼吸都放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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