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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策拉着他,一起跪在了供桌前摆放的蒲团之上。

  他并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话,只是双目紧闭,朝着双亲的牌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深深拜了下去。

  殷祝也赶紧拜了一拜,心中默念: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把干爹交给我吧,我爹说我们老殷家一向疼媳妇。

  哪怕我早死,也不会让干爹受委屈的!

  就算他将来一个寡夫想再嫁再娶……算了!自己也支持!

  他心里酸溜溜的,又趁着他干爹起身的功夫,抓紧冲他爸妈念叨了几句,内容无非是别怪你儿子丧尽天良冲干爹下手,实在是诱惑太大抵挡不住,而且我俩是两情相悦,一般人还没这福分呢。

  所以听到没,不许在梦里喂我喝符水了!越喝越上头!

  起身后殷祝扭头看向他干爹,揉了揉鼻子,干咳一声问道:“还有什么流程?还是说直接入洞房?”

  宗策失笑:“这只是见面告知双亲,还没拜堂呢,不着急。”

  殷祝嘟囔了一句“这么麻烦”,但还是乖乖听从了他干爹指挥,还答应了接下来不会随便乱插话。

  但当躬身下拜时,殷祝心里默默念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他转过身来,在烛光中和宗策面对面站在一起,看着他干爹漆黑眼眸中自己的倒影,殷祝不由自主地朝对方露出了一个笑容。

  红烛罗帐,两人同时躬下身去。

  “——夫妻对拜。”

  这一拜,比天地高堂更甚。

  殷祝的额头和宗策相触,心跳陡然乱了一拍。

  起身时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挤出眼中的水光,若无其事地看向宗策,用眼神询问他干爹后面还有什么步骤。

  殷祝听到宗策说:“策本罪臣之后,幸得上苍恩赐,身死不入轮回,见证陛下重振河山,乾坤再造,圆我大夏百年复兴之梦。”

  “今日是我俩大喜的日子,烦请诸天神明和双方高堂做个见证,保佑我们……”

  男人深吸一口气,殷祝恍惚觉得他是哽咽了,但再开口时,宗策又恢复了那副平静沉肃的口吻,连眼神都没有半分动摇:“保佑我们,应天受命,无病无灾,白头偕老。”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大红的信笺,走到供桌前,用烛火点燃。

  殷祝:“唔?唔唔唔唔唔?”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询问自己是不是能说话了,还要凑过来看他干爹在信笺上写了什么。

  可惜那信笺似乎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只一瞬间,火苗窜起,便烧得只剩下了一点星火灰烬。

  宗策捻去指尖的灰烬,偏头冲他淡淡一笑:“上面写的是我们两人的名字。”

  ——罪人宗策,逆君犯上,违逆天命,若天道不容,乞请诸天神明降下神罚于策一身;

  ——昭告黄泉阴司,十殿阎罗,此战万千死伤者杀孽业力,策身为主将,愿一力承担。

  殷祝才不信:“瞎说,我都看见了,好几行字呢!”

  “陛下眼力过人。”

  “你不要转移话题!”殷祝嚷嚷起来,觉得他干爹把他当傻子骗。

  但宗策只说不能在祖宗牌位前喧哗吵闹,又说天色不早该洞房了,很没羞没燥地把他抱到了后面放着的喜床上,亲手帮他换上了火红的喜服。

  “你说,咱俩在祖宗背后……就不算大不敬了?”

  殷祝看着他干爹起身换衣服,翘着腿,脚尖提了一下某人的小腿,故意逗弄对方。

  大红色的袍服衬得男人那舒展的背肌窄腰愈发惹眼,细碎的伤疤铺陈在胸腹之上,这是北伐之战在这具身躯上留下的战绩。

  某人作死的发言和小动作,并没有让宗策停下自己的动作。

  他现在不急着讨要回来,大手轻巧地把衣襟的扣子一颗颗扣上,待到将要扣到最顶上的那一颗时,殷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床边,却险些被那滚烫的体温灼伤。

  “陛下?”宗策单手撑着床铺,垂眸望着他,语调温和。

  但当绯红床单上,红衣白肤的青年仰头望来时,他的眼神却微微变了。

  想要把这件刚刚由自己亲手为对方穿上的喜服,一件件剥开脱下的欲望,开始变得无比强烈。

  宗策定了定神,说:“陛下,还没喝合卺酒呢。”

  殷祝呆呆地哦了一声,接过酒杯,乖乖地任由他干爹摆弄。

  酒杯递到唇边,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学着他干爹的样子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很淡,几乎尝不出来任何酒味。

  但殷祝还是觉得喉咙深处泛起一阵刺痛的痒意,他强逼着自己咽下,直勾勾地盯着宗策,脸颊滚烫,一颗心呯呯直跳,

  红烛遗泪,罗帐轻摇。

  绯红的床单被打湿,牵红至始至终都被绑在两人的手腕上,被殷祝修长的十指颤抖着攥紧,又再度松开。

  最后变成了礼物的绑带,被宗策珍惜而小心地扎在了这份天赐给自己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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