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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了分寒意,却用最温情蜜意的口吻哄着谢瑾:“哥,她得死。她就算回到了建康,朕还是不得不杀了她。”

  谢瑾微微仰颈,眼神中有些惋惜:“是因为我的身世吧?其实,你早知道了。”

  裴珩目色骤然一深。

  谢瑾:“那日你以身犯险,与谯丽交换的,正是那枚可以证明我生父是北朔人的玉珏……对么?”

  谢瑾这些天将眼前诸多细枝末节串联起来,最终只想出这一个可能。

  他先前便对此有所预感,惶惶不安。想清楚之后,心中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巨石,反倒渐渐落了下来。

  裴珩一时百口莫辩,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他胸膛剧烈起伏,心急如焚道:“朕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不想你为难,更不想你为此离开大雍,离开朕……”

  不管北朔人说什么,耍什么阴招,都对大雍臣民没什么信服力。

  可若是谢茹亲口承认谢瑾的身世,则意义便不同了。

  裴珩虽不确定谢茹是如何盘算的,可无论如何,只要杀了她,让她彻底闭上嘴,便能永绝后患。

  也能最大限度保全谢瑾。

  “阿珩,我是雍人。”谢瑾对他郑重说道。

  裴珩浮躁的心顿时一落,瞠目望着怀里的玉人,不由屏息认真地听他说话。

  谢瑾:“我生在大雍,长在大雍,不管我身上流的是什么血,我认定自己就是雍人,是你的哥哥。”

  第90章 祠庙 谢瑾长得像极了她的父亲和大哥。

  自那日后, 裴珩权当对谢茹这个养母之事不知情,也不关心。

  不过他默许谢瑾前去探望,只是谢瑾每次出宫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还必得有上百名殿前司护卫随扈, 寸步不离。

  谢瑾心中明白, 这对裴珩来说已相当不易。

  他从不主动在裴珩面前提起任何有关谢茹之事,更不会用腐旧死板的道理规劝他什么。

  裴珩和谢茹能井水不犯河水,便已算好的了。

  开春逢暖,今年清明难得没下雨, 还破天荒放了晴。

  谢瑾今日来谢宅时穿了件晴蓝缂丝的长袍, 玉带加身, 头戴一顶如意纹的束发银冠,彬彬文质, 清雅出尘, 但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那份天潢贵胄之气。

  “母亲今日觉得身子如何了?”

  谢茹在建康住了十日,得了精心照顾,沉疴旧疾真减轻了不少,都已能下榻了。

  她这会儿卧在院中长椅上, 眉眼疏淡如画, 岁月虽在她脸上刻印下了明显的痕迹,可不妨碍她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

  “阿瑾来了。”

  她见到谢瑾,从椅子上稍坐直了些, 用扇掩面,轻咳两声道:“同前两日差不多。”

  谢瑾忙去搀了她:“御医说这病根治需些时日, 也需运气,慢慢来,总能好起来的。”

  谢茹含笑应了一声, 看着谢瑾,露出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慈爱之色:“今日你怎么又过来了,宫中不忙吗?”

  她与谢瑾母子情薄,算起来他们真正相处的日子,也不过这么短短几日。

  她在越州那几年常常想,自己该厌恶谢瑾,就如同从前厌恶裴珩那般。

  毕竟这个被北朔人逼|奸所生下的孩子,是她身为谢家嫡女,此生最大的耻辱……

  可殊不知是她年纪渐长看淡了,还是因谢瑾生性温柔端重,她眼下对这个儿子竟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前线局势焦灼,皇上与朝中诸大臣近来都不得闲。”

  谢瑾眼尾微垂,话锋一转,便说:“不过今日是清明佳节,我该当来陪母亲的。”

  谢茹望着他恍惚失神了片刻,一时忘了说话。

  从某些个角度看,谢瑾长得实在像极了她的父亲和大哥。

  她每每看见谢瑾这个孩子,总能回忆起父兄年轻时英姿勃发的模样,还有自己在上京谢家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只是可惜这碧眼卷发……

  “母亲在想什么?”

  谢茹回过神:“没什么。你方才说,今日是清明,可是有什么安排?”

  谢瑾:“是,我想带母亲去个地方,不远,乘马车小半刻钟便能到。只是不知母亲身子可否吃得消?”

  谢茹眉眼舒展开:“想来你的安排都是妥当的,一切听你的便是。”

  ……

  母子二人对彼此都算不得熟悉,可坐在车厢内,也试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虽未聊出什么,却也令人觉得有片刻宁静温馨。

  “对了,母后可还记得,当日在苟县驿站见到的那名秦姓官员?”

  谢茹面色一愣,眉梢挑起:“记得的,他如何了?皇上应很是恼他吧。”

  谢瑾没有否认:“秦焦当日传信于我,引我出城,皇上的确对此介怀。可他到底没有什么实在的罪证,听闻最后只是以越级上报为由,打了他三十大板,如今正在家休养。”

  裴珩只对秦焦小惩大诫,也是碍着谢瑾。

  毕竟人是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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