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来不及思考,便仓皇跑没了影。

  后来开学典礼的新生致辞上。

  时岁知道了他的名字。

  晏听礼。

  真好听。

  她想。

  在这样尖子生聚集,各显神通的地方。

  他的名字也依旧如雷贯耳。

  不过对这样的人,除了仰视,时岁再没有更多的想法。

  她是个很佛系很怕累的人。

  暗恋一个差距太大的人,太耗情绪了。

  还是做一颗安静吸收阳光的绿植,守护好自己的能量吧。

  于是整个高中,时岁便混迹在芸芸学生中,偶尔听闻他又得了什么奖,考了多少分,跟着唏嘘两声。

  晏听礼在她眼里,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什么夸张的形容词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一直到那日,时岁走进富丽堂皇宛如宫殿的晏家别墅。

  回忆戛然而止。

  周栩妍怔愣地看着时岁眼中无意识地滑下来的

  晶莹泪珠。

  “岁岁?”她连忙过去,揽住她的肩,“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时岁摇头:“我没事。”但情绪过于低沉,嗓音哑得不像话。

  周栩妍看得心疼,大骂晏听礼:“这个死变态,到底做什么了?”

  时岁用手去抹,才意识到自己又流了眼泪。

  “…不是。”她轻声说,“我就是。”

  时岁顿了下道:“很累。”

  她早就知道的。

  和一个距离很远的人在一起,就是会很累。

  明明胆子这么小。

  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一样,去入这个必定没有结果的局。

  “我和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她擦着眼泪,怀疑地说:“是不是我把他变成了这样。”

  记忆里,那个和小猫一起弹钢琴的晏听礼,好像突然变得模糊。

  “不是你。”周栩妍轻拍她脊背。她虽然不能理解时岁突然而然的崩溃,但还是被她身上哀伤的情绪感染,“他性格就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时岁将头埋在周栩妍胸腔。

  长达两年积蓄的压抑和酸涩,在决定真正离开这刻才得到出口。

  她颤着声线。

  在周栩妍耳边说:“妍妍。我喜欢他。”

  周栩姸震惊,“现在还喜欢?”

  时岁闭上眼睛。

  轻声说:“喜欢的。”

  她根本没法再骗自己。

  一个胆小的人。

  竟然也会很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

  明知道会很累。

  却还是一直喜欢到能量耗尽,才舍得离开-

  四月的第二个周五。

  当天下午,时岁和《西方美术史》的老师请了假,和苏涵一起去参加了全国大学生动画设计的决赛。

  比赛地点在市会展中心。

  参赛选手需要展示汇报,做三到五分钟的讲解。

  中午,时岁收到了晏听礼的消息。

  他又要逃课,说想过来看她拿奖。

  时岁只回复苏涵也在。

  晏听礼隔了很久,发过来:[我想见你]

  后面又跟了一句:[很久没看见你]

  清明她从公寓离开后。

  他们都没再见面。

  晏听礼没有发消息让她过去,时岁便更不会主动提。

  或者说。

  除非晏听礼能把她绑走。

  她再也不会愿意过去了。

  他语气并不像以往强势。

  时岁看着屏幕,想到了他偶尔示弱时,会垂着眼睫,轻轻在她耳边说话。

  像是知道她抵抗不了。

  但一旦轻信掉入他的温柔陷阱,便又是一轮轮的高压和强迫。

  时岁心硬起来:[你别过来,苏涵在]

  有些事情,也必须让苏涵知道了。

  因为他们,她才蒙受了这么多不明不白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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