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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思考,便仓皇跑没了影。
后来开学典礼的新生致辞上。
时岁知道了他的名字。
晏听礼。
真好听。
她想。
在这样尖子生聚集,各显神通的地方。
他的名字也依旧如雷贯耳。
不过对这样的人,除了仰视,时岁再没有更多的想法。
她是个很佛系很怕累的人。
暗恋一个差距太大的人,太耗情绪了。
还是做一颗安静吸收阳光的绿植,守护好自己的能量吧。
于是整个高中,时岁便混迹在芸芸学生中,偶尔听闻他又得了什么奖,考了多少分,跟着唏嘘两声。
晏听礼在她眼里,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什么夸张的形容词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一直到那日,时岁走进富丽堂皇宛如宫殿的晏家别墅。
回忆戛然而止。
周栩妍怔愣地看着时岁眼中无意识地滑下来的
晶莹泪珠。
“岁岁?”她连忙过去,揽住她的肩,“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时岁摇头:“我没事。”但情绪过于低沉,嗓音哑得不像话。
周栩妍看得心疼,大骂晏听礼:“这个死变态,到底做什么了?”
时岁用手去抹,才意识到自己又流了眼泪。
“…不是。”她轻声说,“我就是。”
时岁顿了下道:“很累。”
她早就知道的。
和一个距离很远的人在一起,就是会很累。
明明胆子这么小。
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一样,去入这个必定没有结果的局。
“我和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她擦着眼泪,怀疑地说:“是不是我把他变成了这样。”
记忆里,那个和小猫一起弹钢琴的晏听礼,好像突然变得模糊。
“不是你。”周栩妍轻拍她脊背。她虽然不能理解时岁突然而然的崩溃,但还是被她身上哀伤的情绪感染,“他性格就这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时岁将头埋在周栩妍胸腔。
长达两年积蓄的压抑和酸涩,在决定真正离开这刻才得到出口。
她颤着声线。
在周栩妍耳边说:“妍妍。我喜欢他。”
周栩姸震惊,“现在还喜欢?”
时岁闭上眼睛。
轻声说:“喜欢的。”
她根本没法再骗自己。
一个胆小的人。
竟然也会很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
明知道会很累。
却还是一直喜欢到能量耗尽,才舍得离开-
四月的第二个周五。
当天下午,时岁和《西方美术史》的老师请了假,和苏涵一起去参加了全国大学生动画设计的决赛。
比赛地点在市会展中心。
参赛选手需要展示汇报,做三到五分钟的讲解。
中午,时岁收到了晏听礼的消息。
他又要逃课,说想过来看她拿奖。
时岁只回复苏涵也在。
晏听礼隔了很久,发过来:[我想见你]
后面又跟了一句:[很久没看见你]
清明她从公寓离开后。
他们都没再见面。
晏听礼没有发消息让她过去,时岁便更不会主动提。
或者说。
除非晏听礼能把她绑走。
她再也不会愿意过去了。
他语气并不像以往强势。
时岁看着屏幕,想到了他偶尔示弱时,会垂着眼睫,轻轻在她耳边说话。
像是知道她抵抗不了。
但一旦轻信掉入他的温柔陷阱,便又是一轮轮的高压和强迫。
时岁心硬起来:[你别过来,苏涵在]
有些事情,也必须让苏涵知道了。
因为他们,她才蒙受了这么多不明不白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