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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时踌躇满志,总是会跟皇帝吵几嘴,皇上也乐呵呵的纵容,以前这是父子和谐,如今再不能这样了。
“北戎这一仗已经又开打了,北地现在还乱着呢,不说军饷,后继没有粮草,以后怎么打?”
太子疲惫阖眸,“着六部一起商讨吧,拟了条陈尽快递给父皇。”
“只能这样了。”胡志微叹了口气,“希望霍将军那边,能尽早跟西越谈成条件,这北戎二王子死因还未查明,北戎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子眼神微闪,想到霍云霄两天一封折子的上,急吼吼的,不由面色紧绷的回了东宫。
太子妃一看他面色,便知道事情不顺利,“伯远是不是又上折子了?他还给我写信,说西越已经要安分了,希望快些着吏部将他调至右军,他宁愿不当这个将军了。”
“糊涂,这个将军有多难走上来,他自己不知道吗?”太子怒拍桌子,白瓷茶碗蹦了好几下,“他还这么年轻,除了当年高——祖身边的李将军,还有谁能跟他比?”
太子妃柔声道:“当年还是你跟他说,妻子是他唯一的亲人,要好好对待,阿钊,伯远连子嗣都还没有……”
太子心内苦涩,沉声道:“他若是真的想救她,那就必须和西越谈成,否则,鱼跟熊掌,一个也拿不到。”
屋内噤若寒蝉,屋外却蝉鸣声声,阳光是公平的,无论是树是人,都在这盛夏里,煎熬的活着。
肃州府衙。
温春辉又收到了霍云霄的信件,里面说了北地情况危急,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上奏的折子,像是石沉大海般没了踪迹。
肃州与丰州相邻,幸地广人稀暂时无虞,可信件送去也是石沉大海,三妹妹的情况一无所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给霍云霄回信了。
付淼看丈夫急得团团转,不由站起身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北地不会有事的,右军都还在呢。”
温春辉摇头,“右军大部分都是北地人,三妹妹之前来信,说北地的官儿差不多被崔明献搅弄的差不多了,乡里又政务不通,朝廷态度暧昧,恐怕难了,三妹夫熟悉战事,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
他猛地抬头,“夫人,给父亲大人去一封信吧,这事儿必须有人站出来,北地不能丢啊,若是北戎踏过了浮山,我们大梁百姓从此永无宁日。”
付淼有些犹豫,“父亲不便出面提及这事儿,你也知道,付家不参与党争,更不参与帝位之争,况且这么久了,你有说服谁跟你一起上奏吗?”
温春辉颓然,“你说的是,但我不能放弃啊,北地不能丢,三妹妹还在丰源,或许是我的折子写的不够清楚,我这就重写……”
“夫君,你听我一句,”付淼挺着肚子,哀求道:“你别掺和了,若不是父亲将你的折子拦下来,你此时焉有命在?皇上老了,性子难以捉摸,这次的事儿,摆明了是在打压太子……”
温春辉眼尾泛红地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见她紧紧拉住自己的手臂,眼中情绪复杂不已。
他缓缓将她的手扯了下去,咬牙道:“温家兄弟姊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三妹妹是我亲妹妹,她一个女子都敢以身入局,我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这次三妹妹不愿离开北地,定是如上次一样,她若是离开,北地就更无药可救,连霍云霄的援军都等不到。
那些人将北地当作什么?又将北地的百姓视作什么?打压太子,也不能以北地数百万百姓做赌注啊。
温春辉将妻子的手推开,头也不回决然的踏进了书房,将门反扣。
这个折子,看来他得亲自去送。
等到霍云霄踏破西越王城,捷报传回玉京,已经是七月底。
此时,皇帝想要的行宫,耗费百万终于建成,而北地已孤军奋战月余,粮草耗尽,死伤无数,朝堂上对太子已经颇有微词,太子有苦难言,只能低头认下。
一场倾盆大雨落下,盛夏热潮中,终于迎来一丝清凉,朝堂上也终于有了不同的声音。
据传是温家三公子在勤政殿外值守时,星夜默默垂泪,帝王怜悯垂询,又得已任肃州通判的大公子上奏,安平侯面圣哭诉嫁给武安侯的三女不幸陷于北地,皇上听完后,感慨不已。
当夜便下旨,着二皇子立刻领兵前往北地,抵御北戎,又着太子立即为北地送去粮草军饷,不得贻误。
太子想请求让霍云霄领兵北援,但被皇上拒绝了,理由也很充分,霍将军征战不休,疲惫不堪,先回玉京述职休息才是紧要,况且西越俘虏和战利品也要他押解回玉京。
他实在忍不住,没有听从胡大人的劝谏,跑去了勤政殿。
“父皇,霍云霄的妻子还在北地,就在丰州,他几次上奏想北援,父皇,求您成全他吧,伯远天生就是战场上的将军,只要有他,将来大梁边关几十年平和有望啊……”
“伯远?”皇帝笑了笑,花白的头发在烛光中闪着银光,“你与他倒是深情厚谊,不过,也要考虑别人的身体,朕听闻他这次受了不轻的伤,回玉京养伤,再去北地也不迟,难道你信不过老二?”
太子斟酌道:“伯远有大将之才,可他性子却急躁,父皇,武安侯府只他这一脉了,他又与他夫人伉俪情深,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深不见底的眸子望向太子,“北戎二王子怎么死的?”
太子瞳孔骤缩,好在他一样是个老狐狸,不过一瞬也就恢复了。
“父皇,他是暴毙而亡,北戎使者也亲眼所见。”
皇帝拿着笔,含糊不清的笑道:“钊儿,这事儿就不必再说了,回去吧,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