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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嫁过人,嫁的人是这位?”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确实是这么个事。

  江新月点点头。

  福仪脑子混乱了,举起手在空中虚虚比划了两下,整个人都乱了,“啊?孩子也是他的?他不想要?”

  “应当是我要走的那段时间怀上的,所以不仅他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就没告诉你,他的身份?”

  被问到这个问题,江新月沉默了下,扯出嘴角假笑,这当中又不知道有多少的阴差阳错。

  她也没什么好瞒的,将当初自己以为裴延年是山匪、自己曲意奉承把自己搭进去以及回来之后被裴延年逮了个正着的事都说了一遍。

  福仪从最开始的震惊脸逐渐开始麻木,最后当成话本子听,还顺道吃了半碟子点心。

  别说,这点心味道不错,一点儿不甜,就是有点子噎人。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总结道:“也就是说,你们误会来误会去,最后歪打正着在一起。然后你携子逃跑,他怒而追妻?”

  “倒也不是这么说的,我原本没打算成亲。”江新月捂住自己的脸,怎么好好的事被福仪说得这么难为情起来。

  “为什么?”

  “就是……就是相处不来吧。”江新月趴在桌上,伸出手戳了戳杯盖,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想,我要和他生活一辈子。”

  她懒散惯了,从小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不求上进。

  但裴延年同她截然相反,说话做事一板一眼,自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旁的不说,天麻麻亮就硬拖着她上山的事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

  至于感情,那就更没有了。从小看着徐氏对着她那个好父亲卑躬屈膝,她就知道所谓的感情就是亲手将伤害自己的刀交到别人手上,赋予了爱人处置你的权利。

  感情浓盛时,自然什么都好。可日子长了,谁就能保证所有的爱意一如往昔?裴延年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自己会沉溺在这种好中,逐渐开始依赖这种好所带来的名声、地位、权利。她会逐渐迷失自己,成为下一个徐氏。

  所以在裴延年问自己想好了什么是成亲的时候,她自个都糊涂了,甚至都有点儿抗拒谈论。

  她不是不认同裴延年的说法,实际上在清水镇的时候两个人什么没做过。

  可在清水镇的是孤女楚荞荞,回到京城之后她是江徐两家的嫡姑娘,那些礼义廉耻被一夜之间找了回来。

  她便觉得那种事只有亲密的人能做,而她同裴延年没那么亲密。

  江新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无力地趴在桌面上,两颊微微鼓动着像是一只可爱的兔子。

  福仪认认真真听完她的话,手肘撑在桌面上,沉思了一会缓慢道:“我觉得你不要想得那么复杂,男人养了一堆小妾通房时,可从来没想过要爱不爱正妻这种事,甚至爱都不是挑选正妻的标准之一。他们想的都是姑娘家的家世背景、相貌学识、涵养能力,怎么我们就不能学学他们?”

  “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呗。”福仪很是无所谓地说:“我听你的意思,那位身上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对你也还算是不错,真要是成亲的话也成。毕竟嫁过去就直接是国公夫人,还能得到一点实际的好处。真要是盲婚哑嫁,指不定对方是什么德行。毕竟京城那些人,觉得只要没弄出个庶长子来,多少的红颜知己都算是风流韵事。相比之下,镇国公府的后宅真的算是清净的。”

  “那位要是真的在意这些,多说些好话哄哄呗。情情爱爱都给我说,说到他听腻了为止。”

  “这样不好吧,这不是骗人吗?”江新月面露犹豫。

  福仪古怪地看向她,伸出食指抵着太阳穴,无语地问:“难不成你骗得少了?”

  那瞬间犹如醍醐灌顶,萦绕在前方的迷雾被吹散得一干二净。

  江新月没忍住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糟了,良心不多了。

  “再说,真过不下去不是还能和离?我倒是觉得,与其你在这里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另一个问题。”福仪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白白嫩嫩的脸,扔出个重磅消息,“这门亲事还不一定成。”

  “夏青栀是个色厉内荏的,将你们推下水之后自己被吓了一跳,回去之后就差人找太子妃说了经过。当时永嘉公主也在场,听到了这件事,又知道镇国公府到怀远侯府提亲的消息。今早儿,皇上就召见镇国公进宫,现在还没有出来。”

  福仪就是听说这个消息,特意来问问具体情况,提醒道:“永嘉真不是什么性子好的人,若是这门亲事不成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难堪。婚事成了,你好歹是一品国夫人,背靠着裴家她才会忌惮。”

  江新月人都傻了,永嘉公主凶名在外,偏偏又身份贵重,是个人都不想和她对上。

  她恨铁不成钢地想,都说蓝颜祸水,怎么裴三称得上是蓝颜了?怎么还有人会喜欢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着福仪的手指,颤颤巍巍道:“你说我现在去找永嘉公主道歉还来得及吗?”

  福仪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第49章

  049

  其实不仅福仪一个人这么想。

  京城中不少盯着镇国公府的人家也在猜, 皇上是为了永嘉公主才宣裴延年进宫,说不准晚上就要传出赐婚的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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