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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抿唇,冷冷地看着郑五儿,“我告诉你哪里不一样。云娘子的厨艺,是我亲自尝过的。在我心里,她就是临安城最好的厨娘。我为她造势,只是让她名副其实!可你呢?白氏绸缎庄呢?”
她低身,将地上的绸缎捡起来,“这绸缎的奇效是真的么?你试验过么?他白氏靠坑蒙拐骗行销,总有被戳穿的一天,到了那时,连我知微堂的名声都会被他连累!”
“……”
郑五儿呆住。
“五十文?”
苏妙漪冷笑,“我知微堂的招牌难道就值五十文?”
郑五儿隐隐约约听明白了,白着脸讷讷出声,“是,是我错了……苏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妙漪望着他那可怜模样,终于不再疾言厉色,“郑五儿,蝇头小利贪不得。你以为那姓白的为什么找你,他若想在我的小报上宣传自家铺子,大可堂堂正正地来跟我谈生意,可若是跟我谈,一来,我不会纵着他扯谎,二来,价格也要翻上十倍。所以他才选择走你的门路。”
郑五儿点了点头,懊恼起来,“苏老板,我就是个蠢货……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将这五十文退给姓白的,今日再以绸缎庄主顾的口吻写个新闻,就说绸缎庄的料子并没有说得那么神奇。如此一来,知微堂摆正了自己的中立态度,便能和他白氏绸缎庄撇清干系。”
郑五儿连声应好,转头就要走,却又被苏妙漪叫住。
“绸缎庄的事到此为止,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郑五儿又紧张起来。
苏妙漪回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三日后,知微小报会腾出一块版面,专门发布临安城各大商铺的行销活动。你想办法,将这消息传出去。”
郑五儿一愣,“这……”
“那些商铺老板很快就会来找你,我最近要忙新书订购会,无暇分心,你同他们谈。”
“我?我不行的……”
苏妙漪喝着茶,看了他郑五儿一眼,“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便没什么不行的。”
郑五儿眨眨眼,“什么话?”
“一,这块版面价值五百文,不论是什么行当,多大的店铺,都是五百文,绝不议价。二,只写哪日哪家店铺以何手段行销,不掺假、不夸大。三……”
苏妙漪笑了笑,“每谈成一单,你得一百文佣金。”
知微堂楼下,苏积玉正送走几个客人,突然就听得一阵叮咚哐啷的响声,转头一看,竟是郑五儿踩空了楼梯,从上面摔了下来。
苏积玉一惊,连忙上去扶他。
谁料这小子摔了跤还在咧嘴乐呵,一个跟斗翻起来,中气十足地,“我没事!”
目送他蹦蹦跳跳离开了知微堂,苏积玉眼皮跳了跳,“……什么毛病?”
苏妙漪摇着小团扇从楼上走下来,“人间疾苦,有钱无阻。”
见苏积玉有些疲乏,苏妙漪让他上楼歇息,自己则坐在角落里翻看账簿。
她越看越投入,越看越高兴,连外头进来了几个府学的学子都未曾发觉。直到……
“听说容玠回来了?”
苏妙漪翻着账簿的动作倏然一顿,诧异地抬起头。
穿着襕衫的学子们驻足在几步开外的书架前,一边挑着书,一边议论。
“是啊,不仅回来了,还搬进学宿了。你们说奇不奇怪,容府离得又不远,他为何要与那些乡下来的破落户一起挤学宿?”
“啧,难不成之前的传言是真的?容玠真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可他图什么啊?”
“不知道。他今日回来时那副模样,看着也怪憔悴的,这半个月在外面就算不是风餐露宿、恐怕也吃了不少苦头……”
苏妙漪默不作声地听着,眉头微蹙。
直到那些学子挑完了书,到处找人结账,她才恍然回神,匆匆起身走了过去。
容玠回府学的消息前脚传进知微堂,后脚容奚便出现在了知微堂。
苏安安坐在楼梯上嚼着糖糕,奇怪地看他,“这还没到吃饭的点呢。”
容奚轻嗤一声,“我今日可不是来蹭饭,是来传话的。你姑姑呢?”
苏妙漪从他身后绕了出来,“找我?”
容奚转头看见她,唇角一掀,笑得跟当初绑苏安安时一模一样。
苏妙漪后背窜起一阵凉意,“有话说话,再这么笑就给我滚出去。”
容奚收敛了笑容,拍拍手。
容氏的仆从鱼贯而入,抬着三四个箱子,哐当几声,重重地摆在了知微堂正中央。
这阵仗把江淼都惊动了,她从柜台后弹起来,“这什么玩意?聘礼吗?容二公子,太早了吧。”
江淼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容奚脸色微变,说话竟都打了个磕绊,“你胡说什么?!这是大伯母让我带来的,她叫你不管想什么办法,将这些衣裳器物送进府学,交给容玠。”
丢下这么一句,容奚就火烧屁股似的告辞离开,半刻都不想在知微堂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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