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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吱咯吱。

  怪物满意地咀嚼着,嘴里发出骨肉碎裂的声音,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是你送他回来的呀。”

  森冷阴邪的声音掺杂着尖声的笑,电光在他周围耀武扬威的炸裂,刺的滕时眼膜耳膜都要被碎裂似的。

  “他本来可以不死的!……”

  滕时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冷汗顺着下巴滴落,滕时疲惫地撑着桌子喘息着,好久才从噩梦中缓过劲儿来。

  “珍妮,现在几点了。”他哑声问。

  因为这几天比较关键,滕时昨天干脆在研究厂睡了一宿,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十七,滕时就会联想到奚斐然。

  想到奚斐然,他的心里就会稍安一些。

  这辈子,自己还算是做了点有用的事情的。

  滕时忽的很想看见那个小崽子。

  “现在是1月10日,下午五点三十五。”被滕时以上辈子的AI智脑命名的、并不太聪明的智能系统用机械女声说道。

  滕时一怔,莫名觉得这日期有点熟悉,下一秒他豁然站起来:“糟了!”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祁南槿早就说了安排好了超棒的PARTY等他回来,六点开始!

  *

  玛莎拉蒂火速赶回滕家宅院,一脚油门踩在滕时的别墅前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路上的交通无比拥堵,几乎水泄不通。

  这个年代人均生活水平提高,几乎每家都有车,甚至人手一辆,交通公路已经完全超负荷。虽然架起来了越来越多的高架桥,但也是让城市更杂乱罢了,治标不治本。

  滕时从后座下来,快步走到门口,即将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别墅里面黑漆漆一片。

  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

  是因为自己回来太晚了,大家都散了吗?

  这次他跟祁南槿说了,就他们几个小辈一起过。

  滕玟八成是不会来的,所以一共就祁南槿、滕禹、奚斐然三个人。

  祁南槿要高考,滕禹有公司业务,奚斐然有自己的爱好……大家总不会都这么纵容自己的。

  滕时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心里的难过只是稍稍闪现一下就散了。

  他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早就知道怎么处自己的情绪。

  更何况上辈子的生日,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过的。

  咔哒。

  滕时推开门走进去,就在他要打开灯的一瞬间,房间里刷拉一下亮了,仿佛漆黑的夜里忽然炸开了火树银花。

  “Surprise!!!——”

  砰砰砰!

  无数的彩条冲天而起,欢呼声呐喊声瞬间把滕时淹没,祁南槿一个虎扑冲上来给他戴上了生日皇冠:“没想到吧啊哈哈哈!生日只有四个人有什么意思,还是这样热闹!”

  滕时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房间里全都是他瑞斯利安熟悉的同学,所有人都在鼓着掌,祝他生日快乐,整个别墅布置得好像大型演出现场,美得眼花缭乱。

  一米九的滕禹高得鹤立鸡群,在欢呼声中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拧着烟花礼花,拧一下砰一个,拧一下砰一个,仿佛一个人形放花器。

  “幸好你来晚了一小时,我们差点都没布置完。”策划者祁南槿兴奋得就把尾巴摇上天了,推着滕时的后背,“快去吹蜡烛!”

  滕时本想问奚斐然呢,还没等开口就被人群的簇拥着推到了中间。

  奚斐然手里托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站在人群正中。

  他的身上被打扮得花里胡哨,穿着小西装,带着红色的小领结,脸上甚至还抹了粉,不用说也知道时祁南槿的杰作。

  看到滕时,奚斐然的脸蛋一下子红了,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刻意的打扮太羞耻,眼神躲闪起来,连说话都有点结巴:“生,生日快乐。”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头顶噗嗤一声。

  滕时笑出了声,捏了捏他的小脸:“还挺可爱的。”

  这一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背景音,奚斐然呆愣愣地看着滕时,满眼都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含着的笑意。

  他见过滕时各种笑,大多数都是温柔的,像是长辈一样无奈中带着纵容的浅笑,但这一次,奚斐然觉得他是真的很开心,仿佛他身体里一直紧绷的什么,终于短暂的松懈了下来。

  本来奚斐然还觉得祁南槿给自己的打扮离谱又丢人,现在却觉得好像也挺值得的。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奚斐然产生了一点神奇的感觉,好像滕时跟自己很像,一样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似的,仿佛本来不属于这里一样。

  滕时的手指很凉,碰在他脸蛋上像是冰块一样,奚斐然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把他的手按住,让自己的体温把他捂暖一些。

  然后他看到滕时身后的窗外有什么零星的白色落了下来,是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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