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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不要!”

  她摇着头,死活不松手,白玉水滴坠子打在脸上,头上的蝶翅金钗撞出琳琅的声响。丝毫不见闺秀的端庄,却是叫人品出小女儿的俏皮。

  “我今日见不到裴一鸣绝不走!”

  说着,她干脆两只手齐上阵,抓住裴延的手臂,“哥哥,求求你了,带我进去吧。”少女水晶晶的大眼眨巴着,满是祈求。

  裴延略略挑眉,嘴角的笑意越发玩味儿。

  “这位小公子,实在抱歉……我们家姑娘不懂事……唐突了。”芳嬷嬷面露尴尬,望着他被捏皱的绸衫,不住道歉。

  “没事。”裴延深深望着她,扯了扯被她拽着的手臂,桃花眼一眨,风流含笑,“还进来吗?”

  “嗯!”

  芳嬷嬷无奈,见冬宁那视死如归的倔样,知道她这是兔子不撒鹰,今日不顺她意,是绝不会放开那小公子的手了。

  只好背着她,跟上裴延进了府。

  “松儿,你真是胡闹!”

  裴一鸣压低声音呵斥。

  裴延悠悠放下茶杯,折扇在手心有一搭没一搭敲着,直挺挺的目光锁在冬宁脸上,“三叔,这么样个小妹妹放在太阳底下晒着,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你……”裴一鸣被他气得噎住了。

  冬宁听他这不着边际的话,小虎牙不由悄悄咬住嘴角,暗地里飞快瞪他一眼。

  轻浮浪荡,没个正形。

  接受到小姑娘飞来的眼刀,裴延却是笑得更从容了,清润洁白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嘴角不知在回味些什么。

  裴一鸣坐直身子,转向冬宁清了清嗓子,竟是摆出责怪的语气:“我不都叫人跟你说了,家中今日有事,无暇见你,你回去便是,何苦又在这儿太阳底下等这许久?”

  说完“啧”一声,瞟一眼他那多管闲事的侄子。“弄得我,好像故意为难似的。”

  冬宁挤出一个温顺的笑,晃悠悠站起身,芳嬷嬷连忙就去搀她。

  其实她进来坐了这一会儿,身子已然恢复过来点,可她偏要做出一副病弱西子的扶风之态,借着芳嬷嬷的力,向他福一福身子,声音气若游丝:“雪儿自是知晓大人无暇抽身,可侯在门口,是我自己的心意。”

  她垂下头,雪白的蝤蛴折着,脆弱纤细,恍若一捏,就要断在人掌心。这样的纤纤女子,很难叫人不心生怜惜。

  “昨日之事,确是小女的过错。”她说着,挤出几点哭腔,“无论如何,大人毕竟是长辈,我不该如此莽撞无礼。今日特来登门赔罪,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跟我这无知女子一般见识。”

  抬手,揩了揩眼角那零星几点眼泪,默默站起身,芳嬷嬷立刻会意,将一旁的画卷拿过来。

  “这份薄礼,不成敬意,就当是我向您赔罪罢。还望大人不计前嫌,笑纳这份心意。”

  一旁的小厮接过那画卷,拿到叔侄二人面前展开。

  嘶!

  裴一鸣瞳孔猛然皱缩,只脸颊一抽,即刻又恢复如常。就连裴延也忍不住放下折扇,仔细观赏起来。

  他又招招手,那小厮立刻递到近前。

  近看一遍,凝神皱眉,随后展眉,转向裴一鸣点头:“约莫是真迹没错。”

  要仔细鉴定,还需费一番功夫。不过裴延向来于字画古玩在行,他既然点头,那便八九不离十了。

  裴一鸣收敛了下神色,看着仿佛随时被风一吹就倒的小姑娘,终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行了,这件事,本也是误会。我也是听外人在传,就只做了个传声筒罢了,章阁老的为人,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向来看在眼里,怎么会轻信如此荒唐传言?”

  说完,还不忘摆起架子,又教育了冬宁两句,“你说你也是,这年轻人嘛,太过冲动莽撞。下一次,可千万要吸取教训,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就朝人撒气。”

  心里头舒服了,他悠悠地端起茶杯,撅着胡子吹一口气,松快地道:“这也就是我,人心软,好说话,要是你换个别的人试试?那这事可就真没完没了了。”

  冬宁面上含笑,一直不停“是是是”,什么“海量能容”“胸襟宽广”的恶心话都说出来了,心里却一直呸呸呸,就想着回去赶紧洗洗自己这嘴巴,晦气!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虽则姿态上低了头,可那暗暗较劲的眼色还是遮掩不住,落在了一直不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的裴延眼中。

  察觉到那道放肆的目光,冬宁偏过点头,猫儿眼微微圆睁,警告地瞪他一眼。

  裴延霎时便笑了,撒开手中的折扇,二郎腿一翘,姿态懒散地靠进太师椅中。

  这小丫头,表面上看着是只眼圈红红的小兔子,实际上,嘴里那对尖牙转头就要咬你两口。

  真可爱,会咬人的兔子,才有趣呢。

  颜冬宁走后,裴一鸣总算不装了,迫不及待在大堂的八仙桌上展开那幅画,口中啧啧赞叹,手抚摸过去

  ,“好呀,真是好……”

  裴延背手在旁边看着,无意问道:“刚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章雪?”

  知道她身份是章凌之侄女,刚刚又自称雪儿,随口便拟了个名字。

  裴一鸣侧目,眉毛一抬,眼底的警示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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