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日谈

的“联动机关匣”上短暂停留。那匣内机簧转动精巧无间,浑然一体,展现着无言的默契与才华——与眼前这对“声音”激烈的搭档形成了强烈反差。心底暗忖:“这俩…一个如精密刻尺,一个似奔涌灵感,吵吵嚷嚷倒也能生出一个巧夺天工的娃来…”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正要开口对身边这位看戏专家点评两句—

  “哎呀呀,别生气嘛婉儿姐~” 少司命却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突然像只轻盈的小鹿般朝那对“热闹”组合蹦跳过去,清脆的声音穿透了机关运转的低鸣,脸上带着无比真诚又狡黠的“调解”笑容,“‘打是亲,骂是爱’,我看范行被你说得脸红也挺可爱的嘛!”

  林婉儿的脸颊 “腾” 地红透,像是被淬火的青铜瞬间染上霞色。她下意识攥紧腰间的精钢卡尺,指节因用力泛白,却在触及冰冷金属的刹那惊觉失态,慌忙松手让卡尺垂落,发出细碎的叮当声。“你、你胡说什么!” 她跺着脚反驳,发间步摇上的齿轮吊坠剧烈晃动,撞出不成调的节奏,“我、我只是在指正技术谬误!” 话音未落,目光瞥见范行耳尖泛起的潮红,更觉窘迫,猛地转身去拨弄展示台上的液压管,却不慎碰歪了机关匣的导流槽,清澈的桐油顺着铜纹缓缓渗出。

  范行的手僵在半空,原本还想比划的教鞭 “啪嗒” 掉在石板上。他挠了挠后脑勺,发髻散下的碎发被蹭得乱翘,露出耳后红得像煮熟虾子的皮肤。“祖宗!” 他压低嗓音哀嚎,却在抬头撞见林婉儿慌乱整理液压管的背影时,突然咧嘴笑出声,露出八颗白牙,“听见没?婉儿脸红得跟她设计的‘赤焰弩’一样!” 话刚出口就被林婉儿掷来的梅花扳手追着跑,两人绕着机关匣打转,撞得齿轮模型哗啦啦响,惊起梁上栖息的木鹊扑棱棱乱飞。

  少司命笑得蹲在地上直拍大腿,银铃发饰在日光下闪成一片星子。我望着范行被扳手追得满场跑的狼狈样,又瞥见林婉儿耳尖未褪的红晕,忍不住用袖口掩住嘴笑。这时展台上的机关匣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导流槽里的桐油恰好滴在驱动齿轮的凹槽中,原本停滞的模型竟重新转动起来,铜制雀鸟展开翅膀,尾羽上的墨线在光线下显出 “天工开物” 四字,倒像是替这对冤家圆了场。

  好了好了停停停,我有正经事要讲。

  我盯着掌心翻涌的灰烬,金属纹路在掌心跳动,忽然想起苏格拉底临终前那指的温度。廊下的铜铃突然齐鸣,仿佛有看不见的齿轮开始转动,我望着远处稷下学宫的飞檐,忽然觉得袖口的风都带着股硝烟味。

  “诸位,” 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范行、林婉儿和少司命,“我有件事要宣布。”

  少司命晃着银铃凑过来:“木头,是不是又有好玩的事啦?”

  我握紧腰间的灰烬,这团幽光在日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还记得那位脾气古怪的老神仙吗?他给了我一个任务。”

  范行挑眉:“就是那位每次出场都跟拆房子似的老神仙?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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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让我去缝合历史线。” 我沉声说道,“华夏的七国历史就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让我把它捋顺。”

  林婉儿展开竹简地图,蹙眉道:“缝合历史线?具体要怎么做?”

  “从秦国开始。” 我指着地图上的咸阳城,“老神仙说要把那些断了的脉络重新接上。你们看,这灰烬每次接触到历史断层时都会发烫,这说明它能感知到需要修复的地方。”

  少司命眼睛亮得像落了星辰:“听起来就像冒险故事!我们要去七国转一圈吗?我要带桂花糖!”

  “没错,这会是一场大冒险。” 我看着伙伴们,“我们要穿越各国,找到断裂点,用灰烬将它们修复。这可能很危险,但也可能…… 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

  范行摩拳擦掌:“算我一个!正好试试我新改良的机关翼!”

  林婉儿收起地图,眼神坚定:“墨家机关术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少司命拽住我的袖子:“我也要去!我会用星象帮你们指路!” 她指尖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清脆的铃声在骤然紧绷的空气里荡开一丝涟漪。

  我看着他们——老范眼中闪烁着对机关翼近乎狂热的期待,婉儿眼底是墨家子弟面对未知挑战时特有的沉静与坚毅,少司命则像只蓄势待发的小鹿,满是跃跃欲试的星光。掌心那团被称为“灰烬”的幽光,似乎也感受到这份灼热的决心,在日光下微微搏动,金属纹路流淌着温热的触感。

  “好!” 我重重点头,一股沉甸甸却无比踏实的暖流涌上心头。老神仙丢下的这颗烫手山芋,此刻因他们的存在而不再孤绝。“老范,” 我转向他,声音里带上了临战前的凝重,“你还记得咱们之前秦王给的任务吗?”

  范行正兴奋地摩挲着背后机关翼的青铜骨架,闻言动作一顿,粗犷的脸上掠过一丝恍然:“巡查七国,调查夜影……对!就是从秦国出来的!” 他猛地一拍大腿,“嘿,这不就接上了?夜影作祟的地方,八成就是崩得最稀碎之处!”

  “没错!” 少司命抢着接话,手指俏皮地指向南方,“你们在楚地遇见了我,不就是因为那儿的时间乱流差点把我卷跑吗?星星都差点指错方向啦!” 她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又带着点小得意。

  林婉儿将竹简地图小心卷起,束入腰间的机关囊,接口道,声音清晰而冷静:“修时空裂缝,我是从齐国稷下赶过来的。夫子感应到学宫根基不稳,似有外力侵蚀,源头指向时空裂隙。” 她抬眼,目光如墨线般精准,“看来,裂痕早已蔓延。”

  “商鞅变法之地,楚国时空危机,稷下玄机子……” 我低声重复着这些关键节点,指尖划过虚空,仿佛勾勒着无形的裂痕脉络,“这么说,我们已知的断裂点:秦、楚、齐。” 目光扫过地图上那大片未涉足的区域,沉声道:“还有燕,赵,韩,魏。四国未明,四关待闯。” 最后四个字,带着山雨欲来的重量,沉沉落在每个人心头。

  远处稷下学宫的飞檐在日光下勾勒出沉默的剪影,袖口掠过的风,似乎真的裹挟着若有似无的硝烟气息。廊下的铜铃无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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