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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区希范一事被奖励了800积分后,赵昕考虑很久,终于决定挥霍一次,花648买了一个小礼包,里面罗列了原历史线上在今后一年内发生的一些中小型事件。

  其中最令赵昕在意的就是台谏官之间的内斗。

  历朝历代的台谏官均多选用年轻之人,看中的是热血充足,身上有着一股使不完的牛劲,为了搏出位,谁都敢弹劾得罪。

  但与之如影随形的便是缺少社会毒打,思维方式单线程,遇事是真不管三七二十就会往前冲这些缺点。

  求同存异,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在这些台谏官中属于几不可见的超稀有品质。

  主打一个只要你不完全赞成我的观点,那你就是我必须要打倒的敌人。

  在原本的历史线中,台谏官们就因为晏殊站队不够积极明显,翻出了晏殊在撰写先帝李宸妃神道碑(墓志铭)时没有点明他爹与李宸妃之间母子关系的旧账,弹劾晏殊对章献太后献媚,对天子不忠,使得晏殊被罢相。

  但问题是如今的宰相章得象与晏殊虽然没有明确的站队,但对他们在朝堂上搞出来的一系列事情也没有明确反对,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过去了。

  赵昕也很肯定,也正因为这两位宰相一直态度暧昧,所以他那个无良爹才能由着他一直在朝堂上折腾。

  要是章得象、晏殊真旗帜鲜明地往他这站,赵昕反而要缩头避开。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八百精锐,能把东宫爆改成垂拱殿。

  如果把晏殊这么个身段柔软,善和稀泥,还和他的变法改革小团体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宰相给弄下去,他爹大概率会选择用夏竦来接替晏殊留下的位置,来平衡朝堂局势。

  到时候可就是大大的上难度了。

  所以他先是千方百计,好说歹说摁住了欧阳修,免得他再爆出什么君子同道为朋,小人同利为朋这等犯帝王忌讳,会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的言论。

  然后又造出这个局面,把这些失去宰相这个最大标靶,浑身精力正无处发泄的台谏官往外头赶一批。

  因为只盯着一口锅,还僧多粥少,不管如何盖盖子,迟早得闹出事来。

  不如画一张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的饼出去,阐明立功的机会有得是,全看你们有没有胆子去拿。

  当然,其中不可避免地会掺杂一些私货,比如说把团结在夏竦身边,政见保守的台谏官给打发出去。

  查贪腐,这可是无人能够攻破的道德制高点。

  看着赵昕以手支额,不住用手指将眉间的隆起抚平,同处一车的陈怀庆就感觉无比心疼。

  陈怀庆实在是很难理解,明明他家殿下只需要在东宫规规矩矩读书熬日子,将来就能顺顺当当地继承皇位,成为天下之主。

  可他家殿下偏偏弃这条已经经过两代官家检验的超容易路径不走,还转身一个猛子扎进了最容易变成肉泥的朝堂改革之中。

  得亏如今的官家就殿下这么一个儿子,否则就他家殿下这脾气行事,肯定要步太宗长子赵元佐的后尘。

  陈怀庆更不理解的是,明明他家殿下总是将事缓则圆四个字挂在嘴边,不止一次摁住了谏院和御史台试图搞事的言官们。

  可轮到自己做事时,又总是雷厉风行,能找出适用杀头的罪行就绝不会选择宽赦,好似背后有狼在紧撵着不放。

  可殿下才多大点的人啊,就已经有了苛严的名声。

  想他入宫时弟弟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可记忆里弟弟的模样不是吸溜着鼻涕四处疯跑,就是外人给一串糖葫芦能把祖宗三代的事都给抖出来。

  陈怀庆想不明白,也不敢往深里想。

  因为终极答案很容易被归结为因为官家和百官都是废物,所以才逼得殿下出面来挑大梁。

  陈怀庆心知凭自己的智商,是很难为殿下分担那些复杂的思谋与考量,于是又找出一条毛毯抖开,把赵昕又给裹了一层,只留下一个小拳头在外充当支点兼抚眉刷。

  同时小声规劝道:“殿下,如今时间尚早,去荆王府也还有一段距离。久思伤身,不如奴婢让他们放缓车速,把车驾稳些,您好好歪一会,到时候也有精神。”

  赵昕点点头,表示同意,陈怀庆得了示意立刻小小的掀开车帘,钻出去传令。

  冷风刮在面上只是一瞬,但却成功带偏了赵昕的思路。

  难怪历史上许多位高权重之人极度信赖自己身边的侍从,关系之亲密有时候还要胜过父子与母子这种血脉亲缘。

  相比起他那个感觉他好用就拼命用,一直给他增加工作量,但对他给出解决方案不是嫌弃太贵太麻烦,就是觉得对名声有妨碍,父爱之中掺杂了巨量政治

  考虑的无良爹,似陈怀庆这类侍从实在是过于完美,太能满足情感所需了。

  这王侯贵胄之家啊……

  如果有得选,赵昕还是觉得做闲散王爷舒服。

  然而人世间就是由许多个巨大的围城组成。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譬如说眼前这座荆王府的主人,就太想进入赵昕如今身困的宫城了。

  在此次探病之前,赵昕对本朝宗室只有一个印象,圈起来当猪养。

  对如今探望的这位八叔祖印象要深一些,因为有前世包青天、杨家将等演义评书的八贤王打底。

  演义评书中八贤王的说法很杂,有后周柴氏后人、太祖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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