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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再给你梳头。”

  怀珠知他时常会说一些甜言蜜语,不似许信翎那般清正为人,也不在意。

  她任由他抱着,半截自由的手臂艰难地拿起桌上的眉笔,为自己画眉。

  陆令姜唇角涟漪似的笑,头发给她梳好了,便瞧着她画眉,专心致志,似总也瞧不够。怀珠被他看得发毛,眉毛画得深深浅浅,有几分难看。刚要摸耳环来戴,他却早已递到了她面前,唇一张一合,似在唤她娘子。

  “……给。”

  怀珠接过,对他的亲近心照不宣,既答应了给他做妾,没必要再清高下去。

  梧园外层层把守森严无比,太子将她领出去,却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怀珠不能被人认出来囚犯的身份,故而带了个帷帽在头上,坠下长长的白纱。她本来就视力不好,这下更看不清路了。

  上马车,陆令姜将她抱了上去。

  怀珠小幅度地掀起帷帽,望着城中的车水马龙,问:“你带我去哪里?”

  盛少暄哭笑不得,道:“那日您跪了半天,跪出什么名堂了吗?”

  陆令姜思索片刻,低低嗯了声。

  盛少暄:“什么?”

  “她叫我要跪别处去跪,别扰了她门口的清净。”

  “操。”

  盛少暄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但见陆令姜笑吟吟的,云淡风轻,丝毫不以为介怀,摇摇头自嘲,好像完全没受打击。

  于白怀珠,太子真把她当成神明了是吧。

  转而又说:“石家将您辛苦养的花儿毁了,的确可恶。但您下手也太重了,报复晏家就算了,为何毁去小孩子的一辈子?”

  “如今那孩子大小便失禁,整日发高烧,惨叫,见鬼似地呓语,石家上下恨透您了,连我都替您着急。”

  陆令姜依旧垂首专注着笔下的字,对盛少暄的絮叨有一搭无一搭听着。

  他笑了,“那还要我怎么样,亲自去哄那孩子?”

  盛少暄发寒:“别,您去了那孩子会直接被吓死的。”

  “那不就得了。”

  陆令姜不打算善后,撕破脸就撕了,东宫没必要迁就石家。本来毁了红一枝囍的人,就该死,该千刀万剐。

  “石家今后还有的闹,暂且不急。”

  字写好了,端端正正“盼珠园”三个正楷,给花房重新做牌匾用。

  之前的牌匾被石恒击出一条裂缝,这几日宫人忙着修缮,由太子亲自题字。

  陆令姜举起素绢,透过阳光静静凝视,问了句:“好看吗。”

  盛少暄观那三字,笔法圆浑,力透纸背,是极好的字,诚恳点点头:“好看。”

  陆令姜沉沉道:“我也觉得她很好看,很漂亮,一夜梦三次,总也梦不够。”

  随即收起素绢,拂袖而叹息。

  盛少暄懵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太子说的是白怀珠。素绢上虽有三字,但太子方才盯的只有“珠”之一字。

  太子魔怔了,魔怔了。

  自小玩到大的同窗,竟不知他如此是个深情种子,深情得疯癫。

  转头,见太子一身白袂飘飘,吹拂在冬日最后一缕严寒风中,又要去花房养花,完全没有待客的意思。

  盛少暄最后朝他的背影问:“过几日长济寺有讲经大会,殿下要不要赏脸前去?”

  陆令姜脚步停了一停,格外冷漠,“不去。”

  自从白怀珠离开,生活的很多乐趣都黯然失色。他头痛病犯了,见着人就烦,需闭门好生养养。

  盛少暄甚为遗憾,本想借此机会劝太子走出阴霾,忘记那白怀珠的。

  此时赵溟忽然过来送信,至太子面前。陆令姜淡冷瞥一眼,兴致缺缺,赵溟低声道,“殿下,白姑娘送来的。”

  陆令姜神色立变,忙接过信来,信笺簪花小楷几行,的的确确是怀珠的字迹。然而,她来信为了给他送人参和银票——就是在太清楼他没收的那些。

  哪怕一丝丝。

  他心跳怦然,此刻真情的流露,比单纯的榻上敦伦之事来得更让人悸动。兜兜转转,经过这么久,她终于又主动抱他一回。

  夜晚随着月上云雾的流转,一点点淡去。怀珠大抵是找到了一处舒服的所在,整晚都窝在他怀里没有翻身。

  陆令姜一夜未眠,盼着夜晚再长些、她晚点醒来,让他多在这虚幻的温柔乡中沉迷一刻。

  低下头去凝视她的睡颜,见她面容透着娇憨,清雅秀丽,洁若冰雪,每一寸都长在他的心尖尖的。

  这一夜,他不止一次地偷吻她,再想吻她的时候,却见她朱唇微动,忽然嘤咛了声“别动——”

  陆令姜右眼皮一跳,狠狠指了指怀珠,原来是梦话。随即又不免微微失落,知道她不会梦到自己。

  再度抬眼,见怀珠已然醒来,一双甜秀清澈的黑眸正盯着他。陆令姜一恍惚,置身梦中,连呼吸都凝滞了。

  “醒了?”

  她困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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