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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抱着被子自榻上坐起,咬唇恨恨盯他,眉目婉转,似嗔似怨。实在生动妩媚,丽色生春。

  嬴澈眸间萦上缕极浅淡的笑,也不答应:“你说。”

  她却示意他过来,嬴澈不解蹙眉,仍是走了过去。

  若落花轻柔的女郎轻挽住他的臂膀,尔后,一抹柔软落在他右颈旁,肩上猝然一痛。

  他筋肉紧实,那点痛楚于他不过挠痒痒,嬴澈捧着她半边小脸儿,指腹重重在那刚咬过他的娇艳红唇上碾过几遍:“你属小狗的么?咬孤作甚?”

  昨夜他亦在她身上留下许许多多的印迹,但到底不曾真咬。难道她报复心这么强,连这也要咬回来?

  令漪在心间烦他这样轻薄的对待,面上却红了眼眶:“溶溶已经是王兄的人了,便也想在王兄身上留些自己的印迹,这样,别的女人看见之后,就知道王兄是溶溶的了。”

  这样的论调倒是新鲜。嬴澈看着她眼中足可以假乱真的情意绸缪,唇角悄无声息地轻扬,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不是不怎么情愿跟他么?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还是说,女子一旦失身于人,心理便会天然地依赖这个男人,她也不例外。

  却是问:“你不想我有别的女人吗?”

  令漪点点头,道:“可王兄总会有的,溶溶可以暂时希望王兄不要有别的女人吗?”

  “为什么?”嬴澈问,薄唇微微含笑。

  “溶溶只知道跟了王兄便是王兄的人,心里只敢有王兄一个。自然也盼望着,王兄心里只有溶溶,不再有别的女人。”

  “可以吗?”说完这句,女郎自他掌中慢慢抬起兰花瓣似的脸,杏眼萦上一缕风露。

  “就算只有这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溶溶不想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

  她说着说着便小声饮泣起来,对面,男人一双昳丽黑眸中带了点稀薄的笑意,内里却是冰寒一片。

  “溶溶这是在吃醋?”他含笑问。

  “不行么?”令漪轻轻啐道,“王兄可以有很多女人,我却只能有王兄一个。这不公平。”

  她怎么只有一个呢?嬴澈想。

  不是,还有宋祈舟么?

  这到底是对谁不公平。

  他并没应这话,薄唇似有若无地噙着抹笑,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乖溶溶,你再睡会儿,孤今日还有事。”

  眼见他要走,令漪急了。忙拉住她袖子:“那王兄同不同意呢?”

  “看你表现。”嬴澈面无表情说道。

  说完,他不再留恋温柔之乡,起身离开。

  令漪目送他踏入熹微晨光,见他仍没有几分动容的样子,心间一阵泄气。

  事实上,她只是觉得,若他在跟她欢好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实在难以接受。

  他不可能没有旁人的。成天那么多人给他送娇妾美婢,环肥燕瘦,总有合他心意的吧?听说上次清河大长公主一口气就给他送了十几个,他全收下了。那岂不是,她得跟十几个女人共……

  那得多脏啊!令漪羞愤地想。

  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得尽量把他的心笼络住了,不让他去找别人,否则,她真的会很膈应。

  但这个人,并不似宋郎那样好拿捏。本以为他会愧疚,由着她使唤,结果却被占尽了便宜……

  令漪只觉头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娥眉轻蹙,扶额躺下。

  真是白白受罪了,她想。

  又睡了一会儿,起来时,纤英呈进一碗汤药。

  药汁不似平常那些汤药味道清苦,反带着一股玫瑰花的香气。连颜色也是红豆一般的赤色。

  “这是什么?”

  “是避子汤啊,”纤英道,“里面有月季、玫瑰、丹参、当归……娘子不是说不想有孕么?殿下就吩咐了,让奴给娘子备下。”

  “娘子,快些趁热喝了吧。”见她面色迟疑,纤英又催促。

  这是避子汤?

  令漪简直瞠目结舌。

  纤英报的那一串药材,皆妇人滋补之物,是助孕的汤药还差不多吧!

  她一阵气窒,却不便表现出来。只摇摇头:“我喝不下。”

  “可殿下说,要奴盯着娘子喝下呢。”纤英一脸诚恳。

  令漪素来好性,不爱为难底下的丫鬟。知道t她也是奉命,伸手接过碧玉似的瓷碗,将汤药一口饮下。

  “我喝完了。”

  她恹恹地又躺回去,心中却忍不住咒骂开了。骗子,浑蛋,流氓……

  都占尽她的便宜了,还一点儿好处也不肯给她。

  他怎么这么无耻啊!

  *

  这厢,嬴澈自府中出来,径直去了四方馆。

  今日高昌国将入朝朝贡,尚书台既主管礼部,他按例到访。交代了几句后,高昌使臣又抬出此次入朝所带的贡品,请他帮忙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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