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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起……啊!”
人群之中飞出来一个人,一脚将他踢开。
章嘉义一个乌龟仰面,四仰八叉地翻倒在围观群众的脚边。
幂篱被重新盖回了头顶,轻纱垂落下来,一道平稳的声音耳边响起:“姑娘别怕,我们公子有请。”
冬宁肩膀抖动着,被惶恐占据的心不敢轻信,亦不敢回话,只是埋头瑟瑟哭着。
“我们公子姓裴,裴延,裴公子。”
肩膀的颤抖忽然小了,哭泣声也渐渐哽住,她把手拿开,眼前一片雪白轻纱,将她同纱外幢幢的人影隔离开。
她看不清他们是人,还是鬼。
熟悉的安全感骤然笼罩,她撑着膝盖,缓缓起身,悄然擦拭着眼泪,在小厮的开路和众人的注目下,飘然走出了人群。
女主角都走了,看客们纷纷散去,还在不住讨论着方才那戏剧的一幕。
冬宁刚刚站过的地方,徒留一地狼狈的胭脂。
章嘉义气不过,走上去踹一脚。
装着胭脂的木盒被踢飞,他忽然往地上定睛一看,昏暗的夜色下,一本书静静躺在地上。
俯身拾起,拍掉上面的胭脂粉末,红色斑驳的封皮上,印着几个大字:
“西窗旧梦……”
他拿在手里,随手翻几下,“这什么鬼东西?”
第34章 暗恋被揭原来她喜欢了他,这么久。……
在仆从的护卫下,冬宁一把掀开那驾华丽的紫檀木马车。
“孃孃!”
看到马车里坐着的人,她惊喜地扑过去,窝在她怀中,再次嘤嘤啼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她拍抚着她的肩,耐心轻哄,抱歉的眼神投向一旁的裴延。
一身绣金蓝衣的少年正摇着扇子,柔柔的眼神一瞬不错地盯住冬宁。
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从芳嬷嬷怀里起身,抹着那被哭花的小脸儿,眼圈红红地看向对面的少年,“裴公子……谢谢你……”
裴延摇折扇的手一顿,眉毛一挑,“怎么?有事求我就叫‘哥哥’,无事求我就叫‘裴公子’,章姑娘会不会生疏得太快了些?”
冬宁听他叫自己“章姑娘”,定是误会了,小脸儿一红,不知为何,被他这个称呼叫得很是不好意思。
她抿了抿嘴,怯怯地瞟他一眼,软糯的声音轻轻飘飘:“谢谢你,裴延哥哥……”
裴延听得嘴角一勾,总算是熨帖了。
“原来章阁老,不是你亲叔叔吗?”
“嗯……”她想了想,屏住呼吸,生怕他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他收养的。”
“这样啊……”裴延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颇为探究。
也无怪外人乱猜,就是他也觉出奇怪,章凌之不娶妻不成婚,连个外室也没有,却又把这么个玉人一般的小姑娘养在府里头。是个男人,都会禁不住往那方面想。
“我和小叔叔,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冬宁急了,出口辩解:“那个章嘉义,他就是个混蛋!无赖!专爱抹黑小叔叔,我们真的没有什么……”说着说着,她又红了眼。
裴延笑了笑,懒散地靠着案几,把玩手中的折扇,并不说话。
冬宁彻底丧了气,觉得好像没必要跟他解释过多,可就是受不了,有人把小叔叔往那种不好的地方想。他明明这么好这么好的人,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自己,却要被人平白污蔑。
越想越气,她雪腮微微鼓起,被眼泪和胭脂涂花的小脸儿看着有点滑稽,滑稽中又有点可爱。像只暄软的冒着热气的肉包子,仿佛一戳就要漏了馅儿。
裴延手撑着下巴,眼含笑意,略有所思。
章凌之要没要她又如何?反正自己又不在意这个。
“姑娘如何称呼?我倒现在都还不知。”
冬宁歪头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一个,“章宁雪。”
“雪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低声地问,连头也不自觉放低了下去。
冬宁不是很乐意听他这么叫,但念在他帮了自己两次的份儿上,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
裴延瞧出了她的不情不愿,笑意更盛了,又是起了逗弄的心思,“算上在裴府大门口那次,这已经是我帮你第二次了。”他比出两根修长的手指。
冬宁盯着他,眨眨眼,“嗯,所以我说谢谢你。”
裴延呆了下,仰起头,挥着扇子笑出了声。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冬宁咕嘟着嘴,用只自己听得见的声音犯嘀咕。
“雪儿姑娘感谢人,都只口头上说两句吗?”
她鼓了鼓脸,小酒窝气呼呼地闪现,从荷包中摸出两粒碎银子,放在他手边,“喏。”
裴延眼中笑意闪烁,只觉有趣得紧,把那银子又往回推了推,“谈钱就太俗了,心意才是最无价的。”
“心意?”她猫儿眼忽闪忽闪。